有了嚕嚕家裏就亂套了:客廳裏貼的壁紙全撕剩下一半;剛買了半年的沙發讓它蹦上躥下露出了裏麵的海綿;所有的拖鞋全讓它叼著甩來甩去弄得底幫分家,賣拖鞋的丫頭可高興,說姐我給你批發一箱吧?一箱五十雙,我暈……
有次下班回家,見嚕嚕大模大樣臥在床上正饒有興趣地咬著什麼。見到我一改平時的熱情模樣,“吱溜”一聲極快地躥下床躲在櫃子後麵。仔細一看,電視機的遙控器已成一堆碎末末。從此,我家的電視由遙控變成手動。
闊別多年的好友來訪,看著屋子裏一片狼藉,滿目瘡痍,心中不忍,背過身訓我弟弟:也不想著幫幫你姐,是不是手足之情?再不管我對你不客氣。弟弟極尷尬地搓著手一臉委屈。原來好友把我當成幫扶對象、社會的弱勢群體了,切!
漂泊海外的朋友帶著新女友回洛宴請昔日同僚,一見麵,聽他那女友鄉音盈耳,便生出幾分好感來。席間不知怎麼又聊到了狗,偏巧他女友也是愛犬一族,於是把朋友撂一邊兒,以此為話題,除了聊狗還是聊狗,大有以狗會友相見恨晚之意。一桌菜沒顧上吃,魚更是沒動。他女友說把魚打包給嚕嚕吧?我那買單的朋友不知是備受冷落生怨還是心痛銀子肝兒疼,惡狠狠地嘬著牙花子說:原來魚是為狗點的!
電視上播出某雜技團訓小狗識字的節目,兒子突發奇想,伸出倆指頭,不厭其煩地開始教嚕嚕算術,光是示範“1加1等於汪汪”也不知重複了多少遍。嚕嚕空前地深沉,死不吱聲,時間長了突然不耐煩地“汪汪汪汪汪汪”一通胡叫,兒子搖頭說錯了,再來,無比耐心地訓練到半夜仍無成效,隻好忿忿作罷。
我總覺得嚕嚕身上少了些霸氣,藏獒不該是這樣。我開始檢討自己的飼養做法。應該培養嚕嚕的野性。動物園裏的老虎,被馴養得都沒了虎威,何況一隻嬌生慣養的狗。我把嚕嚕引到郊外,放一隻雞讓它廝殺。嚕嚕開始還躍躍欲試,可馬上就被雞攆得四處躲藏了。沒過幾時,嚕嚕就和雞黏糊得像親兄妹似的,我沒轍了。
我找到同學,說起嚕嚕的種種表現,怎麼絲毫不見藏獒的威猛特征啊。同學攤開手說,大姐,我到哪裏去給你尋藏獒啊。不就是條狗嘛,養啥品種不是個養,喜歡就得了唄。
我又搬新家了,新居院內不許養狗,無奈隻得忍痛將嚕嚕送給了弟弟的朋友。我說,告訴你朋友,我可是把嚕嚕當藏獒養的。弟弟善解人意,經常跑來向我報告嚕嚕的動態,什麼嚕嚕交女友了,嚕嚕有兒子了等等。
直到有一天,弟弟沮喪地說:姐,嚕嚕丟了。
啥啥?丟了?我直著嗓子吆喝:找去呀……
再後來的一個深夜,電話鈴聲大作,弟弟興奮地大聲告訴我說有人在城西一帶看見嚕嚕出沒,身後帶著一群狗。聞言心中稍安:還算不錯,畢竟也混成丐幫老大了。
嚕嚕是條狗,是我養的第一條狗,也是最後一條。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