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腿一軟,一屁股癱坐在地下,我根本就沒有任何力氣可以再移動分毫,完全就隻剩下大口喘氣的份了。之前那幾分鍾的遭遇,對於我這個平日裏習慣了養尊處優的教書先生來說,那可真是前所未有的一場驚險刺激的經曆。
正當我賴在地上,隻恨不得這輩子就都這麼坐著不動的時候,突然有人從身後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差一點沒有把我的魂給嚇掉。回頭一看,我才發現是三木這老小子,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不聲不響地就摸到了我的身後。
雖然這個家夥和我之間,還有很大的一筆帳還沒有清算,可是在這個時候看到這張老臉,我突然有一種見到親人的激動。我在心裏默默地說道:“哎呦我個親娘誒,咱哥們這一回可算是重新找著組織了!要是在讓我一個人再多呆上幾秒鍾,我就算是不被那隻怪物給弄死,也他娘的該被自己給活活嚇死了!”
三木見嚇著了我,趕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輕手輕腳地走開了幾步,又回過頭來,示意我跟著他走。
於是我也連忙打起精神,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路小跑地尾隨三木而去,耳邊傳來不遠處那怪物四處竄動的沙沙聲和偶爾傳來的幾聲怒吼。我就知道這鬼東西還沒有走遠!老天爺剛剛才派了一名神秘人來保佑我,有驚無險地從閻王爺的手裏頭搶了回了咱這條小命,我可不想再一次落單,回頭那鬼東西萬一又想起了我來,那咱還不得把這條小命再交出去?
由於怕暴露目標,三木讓我把手電關了,帶著我貼著建築物的外牆朝前摸索著前進,然後爬上了一座房頂。我一開始還並不習慣不打手電走路,兩隻眼睛裏似乎什麼也看不見,但是過了一會兒,也就看清了四周的環境。
這讓我感到十分奇怪,因為這裏原本並沒有光源。即便是我們已經探明了有幾台發電機正在工作著,一路上也曾經看到過許多盞路燈,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線路故障的原因,那些路燈居然沒有一盞是亮著的。那麼現如今我們在不打手電的情況之下,為什麼還能將腳下的路看得一清二楚呢?
我抬頭看了看“天上”,卻看到了無數的星光,那些星光清晰得就像是我正在晴朗無雲的夏夜,站在黃山之巔仰望蒼穹時的所看到一樣。這幅“人造星空”十分逼真,甚至遠遠地還有一輪巨大的明月高高地懸掛在那裏。再看得仔細一些,我居然發覺就連這月亮上頭的陰影,都和我們平日裏所看到的沒有什麼兩樣。從我這個位置看過去,它所懸掛的高度恰好位於那座金字塔形的建築物的頂端,在它的印襯之下,那座建築看起來顯得十分高大。
剛才我在建築物群中穿行,由於寬大的屋簷擋住了絕大部分光線,所以巷道之內完全是處於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這裏的地勢開闊,不用打手電,也能借助這樣的“天光”把周圍的景致看得一清二楚。
我不知道,前人到底使用了什麼樣的技術,才能創造出這樣的奇觀。這就和這座巨大的地下之城一樣,是一個難以猜透的謎題。麵對著這樣的難題,我又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和無助。無數的勵誌故事曾經告訴我,人要學會抗爭,要牢牢把握住自己的命運。可是現在我就連自己要抗爭的對象是什麼都搞不清楚,就更別提啥子“命運”這種看不到摸不著的玩意兒了。我的心裏麵暗暗擔心,萬一我在揭開謎底之前就不幸掛掉了呢?
轉念一想,我又不禁啞然失笑,心說鄭輝呀鄭輝,你小子還真是太瞧得起自個兒了!這個世界上少了一個鄭輝,難道這地球就不轉了嗎?在這浩渺的宇宙之中,未解的謎題多了去了,相比之下,你小子他娘的算個球!
不過既然有了這些“天光”照明,沒過多久,我就發現了我們其實正趴在離那個設置了陷阱的路口不遠的一座房頂上,而那具“黑煞祖宗”,此時正在距離我們大概有二三十米遠的另一個屋頂上蹲著呢,它不時地搖晃著腦袋四處張望,像是在尋找著什麼。看起來那兩位躲在暗處施放冷槍的兄弟不僅槍法了得,動作也是夠快的,早就找地方隱藏了身形,沒有讓那鬼東西給攆上。
三木這會兒正趴在我的身邊,這時候他轉過頭來,笑嘻嘻地附在我的耳旁悄聲說道:“看仔細了,好戲就要開始了!”
他的話音未落,我就看到那個路口突然之間就亮了起來,原來是好幾隻手電同時點亮,從不同的方向上將光線全都集中發射在了那個路口的所在的區域。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原來在那個路口上,居然還蹲著一個人。此刻他正端著槍,一動不動,看那樣子似乎正在瞄準著什麼東西。可是我順著他槍口所指的位置看過去,卻又什麼都沒有發現,也不知道這家夥到底在搞什麼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