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約定的時間,我來到本市最大的火鍋城。看到我的到來,王警官像過年一樣的高興,絲毫沒有覺察我心中尚存的那份憂慮和期待。
“薑麗,你今天能來我真高興。我終於有了一次恕罪的機會。”王警官邊為我倒酒,邊說道。
“恕罪談不上。朋友之間能夠在一起吃吃飯,說說話而已。”我勉強地笑笑。
“那好,就算是你給了我一次表現的機會吧。”倒完了酒,他坐下來。今天他沒有穿警服,而是一套深藍色的西裝,顯得很標誌,也很親切。
“這第一杯酒算是我對第一件事,向你鄭重道歉。”他一仰脖子,喝了個幹淨。“你最近工作還忙嗎?我看到你們診所的牌子變了。”他熱情地為我夾了一口菜,說。
“是的。我們診所已經附屬為新康醫院了。”
“是這樣。這對於你們來說應該是好事吧?”他舉起酒杯,“來,再幹第二杯。算是對我上次沒能如約的處罰。”
“謝謝。不必在意這些。”我隻喝了一小口,便接著他剛才的話說:“我們現在除了基本收入沒有太大的變化外,勞保福利這一塊有了很大的改觀。比方說,養老、醫療之類的保險,午餐、交通一些費用的補助等。”
“這樣真是不錯。看來,新康醫院純粹是在幫助你們,是把這件事當做慈善事業來辦呢。”他又獨自呷了一口啤酒。
“是的。新康醫院的口碑一向很好。”想到金耀的父母被人這樣誇獎,我也感到一絲的榮耀。
“聽說新康醫院院長兒子就在你們診所裏,也是個盲人按摩師。”
聽到他這樣談論金耀,我感到很不舒服。“原先是的。現在不在了,他去國外治病了。”想到杳無音信的金耀現在不知怎樣,我愁苦地喝了一大口酒。
“聽說他得了一種不治之症,目前世界上還沒有治愈的先例。不過,他家經濟上不成問題,去國外嚐試一下也可以。總不能讓這麼大家業的接班人一輩子這樣下去吧。”他喝完了杯中的酒,又打開第二瓶。“聽說他這個兒子也不小了,到現在還沒有結婚呢。依我看,像他有這樣大家業的人,會有許多女孩子願意嫁給他的。現在的人都是這樣,就圖錢。”
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話,我把原本想向他傾訴的苦悶咽了下去。我不想讓人感到我對金耀的一片真情,是建立在貪圖那些金錢之上。但是,金耀會這樣想嗎?周圍的人會這樣看嗎?他的父母也會這樣想嗎?我突然對這個從未想過的問題產生了極大的顧慮。
“不應該這樣說。不圖錢財,隻圖人品和感情的人還是大有人在的。”我試圖說服他的這一觀點,也想為自己的行為做一下爭辯。
“不能說沒有,但是隻能說很少。”他一本正經地說。
“我——”沒等我繼續闡述我的看法,一位年輕的女子站到了我麵前。
“請問你是叫薑麗嗎?”那女子用算不上友好的口氣問我道。
“是的。我叫薑麗。請問你——”這女子我感到有些麵熟,但一時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我們見過麵,就在按摩診所。我叫汪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