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動起這一年來所有的仇恨,緩緩拔出唐刀,刀麵寒光閃閃,跟剛才的淨靈模式不同,現在這種模式不論是銅牆鐵壁還是鋼筋鐵骨一樣能砍成爛泥。
暮見一時走不了,又點起一根煙浪費起來:“你現在對我拔刀相向,意思是我把你變成血族的?”
“廢話!”艾力克不客氣的回答著,抽刀的手卻遲疑了。
暮剛才起說的話就有點不對路,還以為是他故意諷刺自己。這時他還這麼問,難道初擁自己的另有其人嗎?
“可我不記得給你喂過血。”
看著先被聖水侵蝕後又把血流盡的手臂,傷口不再擴散也永遠不會消弭,隻留下一條黑線和五圈血痕的奇怪圖騰,暮忽然想起了什麼,進一步貼近艾力克的頸項,細細嗅著。
一截煙燃成灰燼飄落而下落在地上,綻放成一團小小碎碎的花形。
“你還真是繼承了我的血!”暮在艾力克身上聞到了自己的氣息,隻是那氣息極淺極淡,在他血液裏柔膩的可樂甜香和周身皮膚漫沁出來的溫涼玉香中微不可察。
艾力克被他既置身事外又身臨其中的態度搞懵了。
“記得當初你的血快被我吸光、奄奄一息的時候在我手上劃了一刀,就是這兒。”暮舉起左手,手背上斜斜一道深紅色傷痕,“那個家夥有一句話倒是說對了,左半部分的我還真是受到了詛咒。你那把刀銀質挺純,傷口隻能愈合不能消除痕跡。”
艾力克記得那道傷,也記得那把刀,是他為了對付暮特製的一套銀製武器中的一件,可他和暮的差距太大了,其它的都沒機會用就被放倒了。那一刀,是他以自己人類的生命為代價留給暮的唯一一道傷。
比起躺在幾十米外同樣沒有超能力,卻帶給暮那麼醒目一道傷的範海星,一年前的自己還真是連讓暮記住的資本都沒有。
“可能就是從這個傷口濺出來的血讓你體內有了血族的血液。”也變成一個沒有靈魂的血族。
艾力克攥緊了拳頭,想要把自己掐出血來,讓自己愛不起放不下的這條性命竟隻是源於他不經意間滑落的一滴血麼?
不是玩弄、不是侮辱,甚至不是施舍,什麼都不是!
隻是陰差陽錯的一滴墜落,隻是一個沒殺成、一個沒死成,隻是一個不在意、一個不願意……
“不過那麼少量的幾滴血,就算可以當做完成初擁換血的儀式,也還缺少足夠的血液讓你完成人類到血族的轉變啊?那種模棱兩可的狀態下你還是會因失血過多而死才對……”暮盯著艾力克,陷入沉思。
不止艾力克心裏複雜,暮心裏也不由不多想。
就這樣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巧合,他的生命就算有了傳承?!還由不得他挑,一個想殺他而後快的偵探,一個自己原本想殺死的路人,因為幾滴本該落在地上卻滴進嘴裏的血,就成了他的家族成員。
血族還真是個連血族自身都說不清道不明的存在……
“我醒來後那把銀刀不見了。”不管最後自己有沒有權利恨他,艾力克都想搞清楚自己是怎麼變成吸血鬼的。
聽暮的意思,自己之所以現在還能站在這裏說話,一定是有什麼人給自己喝了血。雖然過期可樂也起了決定性的救命作用,不過如果沒有血液墊底,自己後來醒都醒不過來,更別提爬到自動販賣機那裏灌可樂了。
那條小巷是不會有尋常人走夜路經過的,暮不會拿一把可以傷他的刀,那把刀一定是被別人拿走,那個人有備而來,並且極有可能給自己喂血的人就是他。
突然意識到自己在那夜就喝過人血,艾力克喉頭變得又燒又癢,忍不住拚命咳嗽,似乎這樣就能把身體裏所有原本不屬於他的血都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