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潮來又潮往(1 / 2)

看著被夜火燒成一片狼藉的束靈堡,把日本全國相撲選手一起放上去都壓不塌的試驗台卻輕而易舉就被魔火化成一灘灘液體,各種儀器橫七豎八的掉在地上,電火花四處迸射,液晶屏上顯示出來的都是比火星文還腦殘體的亂碼,齒輪掙紮絞動,發出碩鼠磨牙的鏗鏗聲,或明快或輕柔或沉穩的各式電子合成語音混雜著尖銳的蜂鳴報警聲,聒噪的攪拌著燎人的空氣。

管家不隻是心痛,他的心不用擠都能滴出血來,如果他有心的話。眼前這焦黑一片、嗤嗤冒著熱氣各自發狂的設備,可是束靈堡上下幾十年來的心血啊!

“我們趕到束靈堡的時候他已經從三樓的通風管道跑掉了。從地上燒穿的洞來看,他進了束靈堡是直奔地下第六層而來的,這層燒毀最嚴重,說明他在這層停留的時間最長。下來比較嚴重的就是第三層通風口那一片區域,一、二、四、五層除了地板和屋頂的洞穿外,洞口附近的東西被火焰波及都不算很嚴重。我剛才在七樓總控室都看到了,不過七層也被這層高溫影響,空氣裏的水分都快耗幹了。八樓現在還是放養水生靈類的吧?最好及時下去檢查一下,增強點濕度。其他樓層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艾力克有條有理的跟管家彙報著當前的受災情況,他這幾年在束靈堡的兼職工作還沒荒廢。

“夜火這麼來去匆匆,目的很明確的樣子,不像是專門來搞破壞,也不像是來這裏找我,不知道他有什麼打算。”安璟眉角皺了起來。

夜火這個家夥,並不跟普通的邪靈一樣隻知道傷害人類,也與常見的魔靈不同,他毫無顧忌的使用自己獨特的靈術,卻又不會大肆破壞以期炫耀。他衝動而不魯莽、不狡猾卻很聰明。

體觸著空氣中漂浮的燥熱,輕嗅著室內殘存的金色火焰的氣息,安璟感受到一種令她不舒服的熟悉,讓她的思想不怎麼穩定,胡思亂想、左思右想、東想西想,各種思緒在她腦海裏興風作浪,動如掠火。類似的體驗在她昨夜封印水晶球時也有,隻不過那團讓晴太覺得滾燙的銀色火焰,卻帶給安璟一種意外清爽的親切感。

金焰,銀焰,安璟在刹那間似乎捕捉到了什麼。然而這種突至的異想來的隨意去的也輕巧,愈是想緊緊抓住,愈是流失的快,一如時間之砂。安璟對此有些遺憾,卻不是很懊惱,因為她明白,這種一閃而過的智慧之光,隻要看見過,就總能等來第二閃,需要自己做的就是準備。當異想再度閃現時,或許天也會開,那時,一切不明了都會變的明了吧?

“咱們回總控室看監視錄像去!看看他在這都幹了些什麼,咱們這麼一群天才,總能研究出什麼蛛絲馬跡。”逍涼難得的沒有說多餘的廢話,還提出了一個可行的建議。

在他的計劃得到了大家的響應後,他又回符合他人物設定的樣子,一朝得誌、語無倫次:“艾力克你鬢角那撮毛怎麼染成這種顏色?跟染了雞血似的。譚鋒的頭皮不是被那個叫什麼阿波羅的邪靈撕下來一塊嘛,他怕以後不長頭發找不到媳婦,問我有沒有什麼解決辦法。我就連夜鼓搗出個多功能複合美發儀,上午剛給他做了植發,保證他那片外來頭發用鐵鉗都拔不下來。再完善完善我準備在東方專利局申請個專利,專門賣給喜歡拾掇毛的時髦人類,理發師有的手藝它都有,洗、剪、吹、染、拉、燙這類基本功能更不在話下,一機搞定、不留後患。回頭管家在家裏就勤等著數錢數到手抽筋吧!怎麼樣,艾力克,想不想試試,我給你那撮紅毛洗掉,咱們挑幾綹綠色,翠綠翠綠的那種,晚上還發點熒光,這可是我獨家調製的染發劑……哎——說的好好的,怎麼又動手!別!嘿,我跟你說,別以為你是久別回家的浪子我就舍不得打你!哎呦——管家你也打我,不帶你們這樣合夥欺負人的……”

安璟問艾力克為什麼聽逍涼說發明了個能剃頭的儀器就要動手打他,艾力克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逍涼挨打的原因不是他的創造性,而是他對顏色的怪異品味。有哪個正常的男人會頂著一頭綠色出門啊!還整到頭發上,連帽子都省了!

有時候真懷疑逍涼存儲不幸經曆的那塊記憶區是閃存的,閃一下就不再保存。

艾力克下手顯然太輕了,逍涼都沒花時間平複受傷的心靈,就又樂嗬嗬的開始給他們八卦:“其實我覺得譚鋒不用植發也不愁老婆,身邊有裴涯那麼好的女孩,有啥可擔心的!不過宋明那小子對裴涯也挺好,花落哪盆土還真不一定,還得看裴涯的主觀意見。女的就是好哇,男多女少,長得多慘無人道的女人都有挑男人的餘地。”

“這麼說你已經答應城東頭枯井裏那位吳糖糖姑娘了?”艾力克的問題嚇得逍涼生生在平地上打個趔趄,大頭朝下栽到地上。

安璟曾聽管家提起過,逍涼在幾年前被一個愛在半夜坐在井邊哭的靈看上了,天天纏著逍涼要嫁給他。

靈類呢,跟人類不一樣,性別不是天生的,基本上成型時幻化成什麼性別的人就是什麼性別。然而靈體又能任意幻化,忽男忽女、不男不女、既男又女的境界對靈體來說是稀鬆平常的,因此性別界限有點模糊、沒法明文規定,隻能根據靈體的個體意願和心理性別在大致上有個參考。況且對靈類來說,即便有愛,也隻能是柏拉圖式的純愛,沒有性,性別什麼的自然變得很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