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次出行本來就已經是托了曹佑的福,借了他的光才能得以進行的,姚瑜也不好意思逼得太緊,看曹佑的樣子似乎也明白她在擔心什麼,但卻並不急於趕路,姚瑜便也不再提,隻是默默地跟著隊伍前進。
曹佑之所以不像姚瑜一般不急於趕到勍洲,其實也是有原因的。
姚瑜那樣火急火燎地要往勍洲趕,無非就是想早一點弄清董雲意現在到底是生是死。如果是生,那麼便盡快找到他。
曹佑並沒有告訴姚瑜,其實不僅朝廷方麵已經派了人手在調查董雲意的下落,寧國公也在暗中調
查此事。
而勍洲的知府劉進,正是寧國公的門生。
劉進秘密地派人搜查董雲意的下落,可至今沒有消息。
這說明,起碼董雲意還是活著的。
不管董雲意是畏罪潛逃也好,有人陷害也罷,他起碼還是活著的。
此次勍洲之行,一小半是為了要賣姚瑜一個人情,一大半其實是為了他自己。曹佑一直覺得這件事情有很大的疑點,他隱約嗅到了陰謀的味道,似乎抓到了什麼,卻又什麼都沒抓住。
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路上風平浪靜。
一直到了熹州,都是順順當當沒有遇到任何阻力。
可越是平靜,越讓人覺得可怕,覺得不可思議,頗有一絲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久樂茶樓。
茶樓裏的客人沐浴在茶香中,聽著樂伎彈著琵琶唱著小曲,好不悠閑快活。
茶樓裏的氛圍平靜和睦,仿佛這茶樓中的每一個人,每一處景,每一件物,都已經融為一體,融成一幅寧靜悠遠的空穀描摹圖。
姚瑜看著台子上樂伎手指極快地播著琵琶,奏出“泠泠”的樂聲。樂聲雖然好聽,可此刻姚瑜卻沒有多少心情欣賞。
姚瑜一直認為,這一路上會出現類似上一次在王府裏的刺客一樣的事情,可是卻出人意料地什麼都沒有發生。
其實,不僅姚瑜一個人是這樣想的,曹佑也是如此。
此時的曹佑一邊啜著杯中茶,一邊默不作聲地打量著站在姚瑜身後的菱子。
上次二人在山間的小客棧的庭院裏的那一次短暫的針鋒相對後,這丫頭一直都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地,絲毫馬腳都不露。
而姚瑜那邊也沒有任何動靜。
她竟然沒有問他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難道她對那並不感興趣嗎?
不,不對。
她一定是錯信了那個丫頭的一麵之詞。真不知那個丫頭到底和她說了什麼。
這幾天的日子過得這樣順暢平靜,那些暗中阻撓的人,為什麼還沒有動手呢?
曹佑思考的時候,視線時不時瞟過菱子。
她,為什麼不動手呢?曹佑心道,難道自己猜錯了?
姚瑜嫌杯中茶太燙,一直吹著不肯喝。看到曹佑的視線掃過來,好幾次都是定格在身後的方向。
姚瑜心下了然,那是在瞧菱子呢。
看來,菱子的話是真的了。
姚瑜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輕輕咂了咂嘴,說不出心裏是個什麼滋味。
驚訝,好笑?
或許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