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淅淅瀝瀝地下著,雨絲濺落之處,迷蒙著一層水汽氤氳。一場秋雨一場寒,如今的風刮起來已經有些涼入骨,許多小攤販早就收了攤子回家避雨去了,街上的路愈發的泥濘,行人也愈漸稀少,外頭愈加冷清起來。
自從那日從酒樓裏歸來,這雨便開始下了,到現在已經整整下了三天了,卻還沒有絲毫要停的意思。
攬月齋。
姚瑜命人將屋子的門打開通通風,這幾天雖然天氣開始轉涼,但秋老虎畢竟是秋老虎,還是有幾分悶熱的氣息在的,如今總算是來了一場及時雨,一掃殘存的暑氣,連人都跟著變得清爽了許多。
含笑站在廊下收起油紙傘,將身上的雨水抖落,向屋子裏正檢查此去勍洲所要攜帶的物品清單的
姚瑜稟道:“郡主,有客人到了。”
姚瑜聞聲抬頭,隻見從含笑身後走出一個披著鬥篷的嬌小女子,柔柔地喚了一聲:“表姐。”
姚瑜一愣:“宛如?快進來說!”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董雲意的雙胞胎妹妹董宛如。
董宛如的身體向來虛弱,是娘胎裏落下的弱症,一直養在鄱陽侯府裏,甚少出門。平日裏鄱陽侯和夫人心疼她,每日的早晚請安都叫免了。平時最多就在園子裏曬曬太陽,遇到天氣不好的時候,是連房間的門都不讓出的。可今天她卻冒雨前來,姚瑜心下大惑,不知她此次來瑞王府所為何事?
茉莉替董宛如摘了鬥篷,姚瑜又叫人端了熱茶上來,待董宛如落了座喝了熱茶氣息漸漸平緩下來才開口問道:“為什麼不讓丫鬟代為傳話,這麼遠,又是下雨天,你還親自跑過來。”
董宛如眼波如水:“這一次,必須我親自來,才能心安。”
姚瑜不由得眉頭一蹙,問道:“你來,姨母姨夫知道麼?”
董宛如搖了搖頭:“他們並不知道,這次我是偷偷地出來的。”頓了頓,又道,“前幾天,母親說你們正忙著處理府上刺客一事,我不便來打擾,可我聽說你明天就要去勍洲了,所以不管下多大的雨,我今天也非來不可。”
今天董宛如一個人偷偷溜出來,連丫鬟都不曾帶,自己雇了轎子來到了瑞王府,在王府周圍等了許久才等到了外出置辦東西的含笑,含笑見是董宛如來了,趕忙帶著她進來了。
姚瑜心頭一動,問道:“究竟什麼事如此之急?”
董宛如的眸中閃過一絲哀慟與焦慮,但很快平息下來。她的身體本就不好,如今又冒雨前來,臉色更顯得有些蒼白,可是這個弱柳扶風的女子此刻卻異常堅毅地望向姚瑜道:“哥哥這次出行前曾經跟我說,如果他在途中遇到了什麼不測,就讓我把這封信交給表姐。”說罷從懷中取出一個信封。
姚瑜接過信封,飛快地拆了開來,裏麵隻有薄薄的一張紙,紙上畫著一個十分複雜且詭異的圖案。姚瑜皺了皺眉,抬頭看向董宛如:“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