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禾(1 / 1)

亭台樓閣,鳥語花香。陣陣春風拂麵,一派寫意的氣息。來到這裏已經三個月了,身上的傷也好了大半。坐在皇濮家華麗精致的涼亭裏,看著邊上湖中魚兒們自由自在的擺尾遊動,雷觀月的心從來沒有這麼平靜過。

多少年了,自從成為真正的雷家人之後,如此輕鬆的環境是自己做夢也不敢想的奢望。可是現在,一顆子彈把他送到了這裏,完全不同的生活,卻是那麼的真實。他不再是雷觀月,現在的他叫皇濮觀月,是天龍國威風凜凜的驃騎大將軍皇濮川洪的獨生子。突如其來的家人關係讓一向冷靜的他也有些疲於應付。皇濮川洪不但在戰場上所向披靡,他家中的娘子軍團也是老百姓茶餘飯後談論最多的話題。皇濮川洪總共有十八個太太,皇濮觀月是第十個太太在他五十歲那年所誕。說來也是老來得子,因此尤其的寶貝,不過所幸皇濮觀月從小也是寡言少語的,倒也不顯得那麼嬌貴。不過在十六歲那年得中榜眼,以天龍國曆史上最小的年紀出任吏部侍郎加禦前行走,這一來使得他皇濮家在京城的地位是牢不可破。

想到這裏,雷觀月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老天對他還真是不薄,不管到哪裏,總是有哪些顯赫無比的家世托著他前進。可隨之而來的呢,會不會如在雷家時一樣,命運究竟對他還有什麼安排。。。。。

深吸了口新鮮的空氣,空氣中泛著淡淡的花香。

托真正的皇濮觀月的福,沒有人對他所編造的“失憶”的借口有所懷疑,看來那皇濮觀月的性子倒是和他真的很像,一樣的冷,一樣的淡漠。

“少爺,林大人來了。”一抹淡綠色的身影不知道何時靠近他,清亮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嗯”隻是淡淡的應了聲,算是知道了。

來人也不生氣,微微的福了福,就轉身離開了。

碧華,那個淡綠身影的名字,聽人說是他的貼身仕女,在他醒來後的第三天才出現在他麵前,是個穩重恬靜的美麗女子。可是,她身上那種過於安穩和沉靜的氣質卻恰恰背叛了她。他不是真正的皇濮觀月,當然無法辨識真偽,可是,他是雷觀月,與生俱來和後天培養的敏銳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不簡單。所以,他沉默,用沉默來應付一切企圖試探他的人。

其實,這個世界充滿了許多不解的迷題,不過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知道的。對雷觀月來說這一世的命是賺來的,他隻想好好的去尋找那些自己曾經失去的。

碧華口中的林大人,說的是當朝兵部侍郎參將林書禾,皇濮觀月的同窗好友,也是這段時間來唯一一個經常來看他的人。許多事情,也都是從他口中聽到的。

轉過頭,從自己的思緒中恢複過來。看到那位林大人正朝著他走來,身邊無意外的跟著碧華。

來了這麼些日子,也學了這裏的禮儀。雷觀月,也就是現在的皇濮觀月站起了身子,整了整有些微皺的月白色長衫,向林書禾走去。

“觀月,”林書禾今日顯得特別高興,一見麵就拉著觀月說了起來。

“觀月,赤焰國投降了,就在今天,降書今早由使臣送來了。”

望著他期待的眼神,皇濮觀月難得的露出了一抹微笑,卻是不接話,隻是看著他。

“這可是天大的喜事阿,我國同赤焰國糾纏了百來年的戰爭總算有個了結了。皇上已經下了詔書,大赦天下,全國擺宴三日以示慶賀。我今天就是特意來告訴你這個好消息的。”

輕輕點了點頭,觀月眼神瞟向一旁的碧華,“看茶。”

收到主人的吩咐,碧華嫻熟地將一直暖在涼亭石桌上的上等碧螺春倒進一邊的白瓷杯中,恭敬地奉上。

林書禾或許是真的很渴,一杯碧螺春沒有兩三下就失了蹤影。一旁的碧華隻是不停的加,直到他三杯下肚,才露出滿足的表情。

似乎是感覺到了周圍的安靜氣氛,林書禾這才對於皇濮觀月冷靜的態度有了疑問。原以為觀月聽了這個消息該是很高興才是。

“觀月,你不高興嗎?”

搖了搖頭,“沒,隻是在聽你說。”

“是嗎,總覺得你受傷後,變得更沉默了。聽你爹說你失憶了,說實話,我倒現在也不敢相信,不過你最近真的很怪。”林書禾開始用打量的眼光從上到下的審查了遍,最後還是隻有搖頭的分。“你也真奇怪,皇濮將軍和你姨娘們的性格,怎麼偏生出你這麼個悶葫蘆呢?”

似是被他滑稽的表情給影響了,皇濮觀月笑得肚子有些吃痛,又搖了搖頭說了幾句打發的話。接下來的話題都是圍繞著三天後的宮宴,說實話,雷觀月還真有點期待,不知道古代的宴席是怎麼一回事。更重要的,他想借此機會進一步了解一些事情。這段時間,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有心,府裏上下都很有默契的避免談到他受傷的事情,就連林書禾都是三緘其口。人的好奇心作祟,雷觀月還真的想知道在他來到這裏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