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頭怎麼這樣痛!呃,你剛才對朕說了什麼?”緩緩躺下去,仿佛真的什麼也沒聽到,仿佛真的頭痛,他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敲著額頭,慢條斯理道,“你這個女人啊,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女人望眼欲穿隻求見朕一麵,隻有你敢說朕是禽獸。朕若不是‘禽獸’,就不會到現今還留著你的命!你也不必故意激怒朕,以求一死。你過去不是想殺朕嗎?不是有這份心氣忍著恨,當朕的馬奴嗎?足見你不是個懦弱無能、輕易放棄的人。現在怎麼了?堅持不下去了?嗬嗬,朕告訴你,恨一個人,不一定要殺了他。你……”他用力敲了自己一下。
昏了,居然和她說這些話!
“你,”指尖輕輕觸了觸她的淚痕,很奇怪,心竟然有點兒疼,“你別想不開了!就算是……”怎麼這麼別扭?“就算……朕委屈了你!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吧,朕讓你一步登天!”
看她無語淚流,他又提醒道:“你若不為你自己,也可為你的家人打算,他們可有什麼困難?”這世上的人都有欲望,都有惦記在心的事,涅槃之外,人人有弱點,相信她也不例外,那他就能掌握束縛她的把柄。
她怔怔望著高高的殿頂,望著上麵高懸的寶劍,想起了父王,想起了雪國。
父王,是什麼樣的劍刺穿您高貴的身軀?
您當時,對昭妍的背叛肝腸寸斷吧?
您當時,承受了莫大的痛苦吧?
對,他是皇帝,是強大的翌國皇帝,他的軍隊可以幫我們複仇。
可是……
記憶的洪閘打開,下體的疼痛、洗不淨的恥辱……淚水直如滔滔江流,載著傷心,載著痛,打濕了香枕。
他看出她動情了,立即明白到剛剛的勸說奏效,鬆了口氣,轉過身,抱過一個大大的枕頭,背對著她,懶懶道:“哭什麼?好好想想吧!盡量往大了想,別低估自己的分量!不過,你也別異想天開!休想當皇後,朕有皇後了,她不能廢!再說,你的身世不明……算了,朕不問你。嗬嗬,啞巴,你還真會裝!日後不用裝了,隻不過……別做愛嚼舌頭的女人,否則的話,你就永遠都是啞巴了……”
他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