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燈光下,月華愣愣的盯著麵前被凍成兩具冰雕的屍體,臉上滿是懊惱與自責。
他們依然保持著臨死一刹那的表情。扭曲的臉上有痛苦,也有一絲嘲弄的笑意。
凶手顯然是個高手。但從現場來看,二人並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不知道凶手究竟是用哪種方法折磨二人,然後在他們臉上露出痛苦的一瞬間快速出刀,一刀劃過,屍首都沒來的及分離就被凍結成兩具冰雕。保留了臨死刹那的所有表情。痛苦,嘲弄,還有一絲的不甘。是將要離去魂靈發自內心的渴望,遙遙的穿越了時空的阻隔…
“怎麼辦…怎麼辦,都死了,讓我怎麼和他交待…”月華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月華”一聲呼喚響起。月華抬起頭,隻見她臉上掛著兩顆晶瑩的淚珠,雙眼無神的瞧著前方。“唉…”來人輕歎一聲,伸手扶起地上的月華“不必自責,他們是我的父母,對於他們的死我比你更難過。”
月華淚眼婆娑的看著周遠,這個男人臉上有著往日沒有的剛毅和堅強,她一下子撲到他身上。
任由淚水打濕肩上的衣裳,周遠沒有挪動一步,她也是女人,她也很脆弱,雖然活了幾萬年,可是女人始終是女人。自己一直以為愛一個人就應該給她全部,哪怕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隻能讓她一個人觸碰,傻傻的守著自己可笑的道德準則。其實何必呢!
自己的心也很痛,養育二十多年的父母就這樣死了,敵人是誰都不知道,這樣殘忍的折磨二老。不管是誰,都要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這一刻周遠心裏堅定了自己的信心,報仇,讓敵人用血來洗淨他們的罪孽。一股殺氣透體而出,穿透樓板,直通天際。天空的雲氣被殺氣絞的支離破碎。過了一會,看時間差不多了,周遠拍拍一直賴在自己懷裏的月華“好了,哭也哭夠了,該起來了。”
月華羞的滿臉通紅,其實她早就哭夠了,她也明白這不是自己的過錯。誰又會知道會有人對周遠的父母下手,他們畢竟是凡人,可是敵人為了打擊他,居然連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都不放過。她能做的就是攜助他為他們報仇,讓殺害他們的人用死來償還欠他們的一切。
周遠最後看一眼被封在冰中的父母,一揮手一道光華過後,冰雕化成五彩的熒光漂浮在空中,然後周遠父母的虛影在空中閃現,他們微笑著看著自己的兒子,然後靜靜的立在空中,默默的對視一會,然後揮揮手慢慢變得透明,最後消失在空氣中。
此時無聲勝有聲,看他們消失之後,周遠在心裏默默祝福他們一路走好。
“走吧…”說完率先離開了房間,朝東飛去。沒有人看到他臉上有的那滴淚水,也沒有人會明白他此刻的感受。茫然的飛在空中,任由罡風吹在身上,或許隻有肉體的疼痛才能稍微減輕心裏的痛苦。可是真的能嗎?誰又知道呢…
月華遠遠跟在他後麵,看他這樣做,她心裏很難受,可是她能做什麼呢,或許讓他發泄一下會比較好吧。
突然,周遠離開之後從樓的拐角走出幾個人,一身黑衣,衣服上秀著一個大大的魔字。為首一人看了看周遠離開的方向說道“看來我們來晚了,走吧…”說完率先消失了,然後其餘的人也一個接一個的消失在原地。
門鈴聲響了三聲之後,李瑛打開門,然後看著來人,愣在了當場。
一襲黑色的西服,短短的頭發,白淨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額頭上一道淺紅色六芒星印記,像一個書生,卻多了一些果敢和剛毅。身體周圍自然散發著陣陣幽香,卻不同於香份的氣息,接近他會讓你感覺到一種祥和與平靜。最特殊的是他的一雙瞳孔散發著迷人的光芒,兩道如實質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在他麵前你就好象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你想要把心中的所有不愉快都告訴他,然後撲到他懷裏痛痛快快的哭一場。李瑛一隻手扶著門,一隻手微微顫抖的伸向前方,指尖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臉,仿佛怕在一碰他就會消失一樣,趕緊把手又收了回來,她緊緊的扶住門,身體全部的重量都壓到了上麵。她的呼吸都有點急促,臉色漸漸變得越來越紅。
周遠跨前一步,伸手把她扶起來,一道靈力緩緩輸入她的體內,看她臉色恢複正常,他笑著說“怎麼,不歡迎啊,是不是要把我拒之門外啊”
看著他依舊如故的笑,她內心有一絲痛,強自擠出一個笑容“你還記得啊,都過去了,還想那麼多幹嗎呢!有用嗎?又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