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死山。
沒有聲音,沒有走獸,甚至幾乎沒有光,隻有死亡,隻是黑暗。
泥土漆黑如墨,上麵稀稀疏疏地長著幾棵快扭成圓的駭人黑樹,枝丫像下垂的手,能奪走任何活物的命。樹根處偶爾可見幾朵白花,聖潔無瑕,與被稱為魂樹的黑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很奇異的是,魂樹的枝丫大多垂在這種名為須臾花的白花周圍,像在守護。
每年有許多人千裏迢迢將屍體運來這裏,不敢停留片刻,馬不停蹄又趕了回去。他們因為桑山是死者的聖地之名而來,又因為桑山是生者的墳場之名而落荒而逃,然而,在這片禁忌的地方,卻有著一個小部落世世代代繁衍在這裏。
桑山部就在桑山的山腳。
這是一個一星的小部落,與世隔絕,自給自足,每天都能聽到這裏傳來的歡笑聲,簡直就是個世外桃園。得益於桑山的凶名,這個小部落傳承千餘年都依舊祥和,哪怕外麵世界幾經更替,一個又一個比他們更強大的部落慘遭滅族,似乎也與他們沒有關係。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從未有過變化。
他們由桑山守護,同時他們也在守護著桑山。他們絕不允許別人破壞桑山,他們世代相承著守護桑山的使命。每一個適齡的孩子,都會被告誡桑山對他們的恩惠,以及許下一輩子對桑山忠誠的承諾。
這是一個清晨,旭日東升,一片祥和。安靜的桑山部也變得熱鬧起來,孩子們的笑鬧聲,婦女們呼喚孩子的吆喝聲,以及豬羊的低吼聲,此刻都夾雜在了一起,吵醒了越來越多的孩童。
玉桑每天都是被這些聲音吵醒的,這次她也不例外。被吵醒後,她迷茫地眨眨眼,然後迷迷糊糊地下床,穿衣,最終走出門外。
雲貝就在廚房做吃食,聽聞響聲回頭看到迷糊的玉桑,微微一笑:“你這傻孩子站在這幹什麼呢?還不快去洗漱一下,等會我們就吃飯。”
玉桑在原地怔愣半響,依舊有些迷糊,但也聽了雲貝的話,慢吞吞踱到院子裏,舀起水缸裏的水,拿起旁邊的麵巾,浸濕後仔細的洗漱一下。洗漱完後她整個人都精神多了,把麵巾掛回原處,倒掉髒汙的水,神清氣爽地走入屋內。
雲貝正把早晨的吃食端上飯桌,看見桌上泛著點點晶黃的野粥菜,玉桑歡呼一聲,趕緊撲到桌前坐下,望著桌上的靈獸粥忍不住吞口水。
雲貝看著玉桑的樣子一陣好笑,卻也沒含糊,立刻就給玉桑舀了一碗,看著玉桑猴急的樣子忍不住說:“別急,昨天你阿爸分得了半個靈獸呢!夠你吃幾天了。”
“半個靈獸!!這麼多,太好了。”玉桑歡呼著,一副興高彩烈的模樣。
其實靈獸並不多麼珍稀,但桑山部資源匱乏,且部落之人實力低微,不足以大規模獵靈獸,桑山部東方約五裏處就有一座鳳凰山,裏麵靈獸無數,但由於據說鳳凰山內部有一隻一階命獸,也就是差不多相當於人類的初覓二階高手,修為比桑山部阿公還高很多,所以桑山部的打獵部隊就隻敢在外圍走一走,但外圍的靈獸卻也不多,因此靈獸在桑山部可是稀缺品,平時獵隊回來每戶家庭能分得五六斤就不錯了,半個靈獸,對玉桑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要知道,半個靈獸可有一輛車那麼大。雖然修煉的人飯量大一些,但半個靈獸,完全足夠他們家吃個十幾天了。想到這幾天都有好吃的靈獸肉吃,玉桑又一陣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