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自山東省內的一個不算富裕的小村莊,村莊地處平原地帶,名字叫王家寨,全村共有五百餘口人,除了我跟爺爺以外全部姓王。
自小我就沒見過我的父親,爺爺告訴我父親和母親在我還沒有記事兒的時候就車禍死去了,從小隻有我跟爺爺相依為命。而家裏跟父母有關的東西也因為爺爺太過傷心而燒掉了,所以在我的腦海裏沒有父母的任何印象。
爺爺雖然當時已經快八十歲了,但是身子骨硬朗的很,雖然頭發快掉光了但是留著一把長長的白色胡須,整天樂嗬嗬的,沒事兒就跟村裏的老頭們下下象棋打打麻將,有時候也跟村裏的老太太扭扭秧歌,滑稽的動作經常把村裏男女老少逗的哈哈大笑,所以爺爺在村裏人緣不錯,雖然我們是外姓人。據爺爺講他是抗戰時候的老兵,十三歲因為吃不起飯就入伍了,長征和********都參加過,是連隊裏有名的機槍手,在解放戰爭中被手榴彈的碎片炸傷,在青島軍區醫院療養了很長的時間,在那段時間裏結識了我的奶奶。
後來新中國成立,而爺爺因為彈片無法完全取出隻能退伍。作為一個榮立過二等功的老兵本來是可以留在青島的,但是爺爺卻聽從了奶奶的想法放棄了部隊所分的房產,來到奶奶的家鄉居住,這一住就是一輩子,在那個年代也算是新潮的為愛不顧一切了一回。
在我的印象當中,爺爺沒有發過脾氣,即使我調皮搗蛋把人家的茅草堆引燃,跟我一起玩的小夥伴都被父母打的屁股開了花,唯獨我沒事,爺爺還沒來了一大堆好吃的安慰我。因為自小沒見過父母,所以對於父母也算不上想念,唯獨令我感到奇怪的是爺爺似乎除了我也沒有親人了,從來沒有人來看望過爺爺,七大姑八大姨,舅舅舅媽湊一席的情況也隻發生在別人的家裏。
在我九歲那年,家裏來了第一次客人,幾輛小轎車卷著塵土開進了我們村直接停到了我爺爺家門前,下來幾個身穿黑色衣服的人其中還有幾個戴墨鏡的外國人,因為那個年代村裏隻有小吉普車,小轎車還是很少見的,再加上還有洋鬼子,村裏人就圍攏到我家門口看熱鬧。
那幫人進了我家之後,為首的一個直接將一張一百的錢扔給我叫我出去玩兒,我看了看爺爺,他有些不自在的點了點頭讓我出去了。
我拿著那張一百的到處炫耀,說我家來了一親戚多麼多麼有錢以滿足自己的虛榮心,畢竟那個時候一百塊錢就跟天文數字似的。我還請跟我玩兒的很好的一群小夥伴去小賣部買吃的,買來買去隻花了五塊錢,幾乎快要把村小賣部的零錢都找給我了,這是人生第一次感覺到了有錢的好處。
自黑衣人走了之後,爺爺變得有些怪,不再去找老頭下棋,也不再扭秧歌,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裏,臉上也許久沒有見到笑容,有時候連飯都不給我做了直接讓我買包子吃,以前的時候爺爺總是親自給我做飯,再晚再累也是如此,那個時候的我並沒有察覺什麼,隻是覺得有包子吃,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