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的亮光讓傾月有些不適,入眼的是天花板,她疑惑的眨了眨眼,還是一樣。想要起身,但是渾身的酸痛,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的感覺卻讓她緊緊地皺起了秀眉。
傾月躺在床上,扭頭,一張漆黑的桌子,貌似少了一隻腳,旁邊有兩個破爛又肮髒的椅子。她忍著身上的疼痛,吃力的用手撐起了身體,坐起來後,皮包骨的小手映入水眸中,傾月突然有種想要仰天大吼的衝動,不會吧?又穿了?明明和阿夜一起……老天爺你太不厚道了。
她在心裏狠狠地鄙視了一番,便下床慢慢的拖著疼痛難忍的身子走到鏡子麵前,鏡中的小美女一頭銀色順滑的瀑布般發絲加著一雙清澈明亮的紫色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正在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皮膚,薄薄的雙唇。竟有些病態美。雖然隻是八、九歲的樣子,但傾月卻能看出,這個容貌可是陪她渡過兩世了。
當傾月還在想為什麼這個小小的身子會有那麼多的傷痕的時候,門外細微的腳步聲緩緩傳進耳中,她連忙將所有的視線都轉移到那扇破爛不堪的大門上。
“吱呀”
門被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輕輕的開啟,一頭墨綠色的頭發挽成兩個小辮子,一雙靈動卻帶有疲勞的紫紅色雙眼正不可思議的看著傾月。
“小小姐!你醒了!小姐!”女孩本應輕柔的聲音此刻卻顯得頗為聒噪,隻是她並沒有跑到傾月身邊,反而往外跑去。
傾月有些無奈的看著這狗血的劇情,忽然想起上輩子對他們的承諾,心裏不禁懊惱,臉上本有著一絲淡淡的微笑,下一秒卻被麵無表情的麵癱代替。
上輩子因為相信了不該相信的人,嚐到了苦頭,於是某人就逼她發誓,以後隻有在認識,親近的人麵前才能將她的心情和感覺表現出來,特別是笑容。
但傾月到現在都不知道,那隻是某隻狐狸設計好的圈套罷了。
想到這,傾月也隻能遵守諾言了,起身,緩緩的走向門外,還不到一秒,傾月隻覺得一陣風和一股清香的薄荷味從她眼前飄過,隨後,一個溫暖的手臂就將她重重的摟了起來。
年輕的婦人有著銀色發絲,淚眼模糊的隻看得到她淡黃色的眸子
“月兒!你還好麼?還疼不疼?都是母親的錯……母親不應該讓你去的……嗚嗚”
傾月愣了下,原來是這個身體的母親。隻是她早已不是那個她,所以有些尷尬的推開也不是,反抱也不是,隻好用一句經典的台詞。
“你是誰?”
慕千晴一怔,輕輕地推開她懷中的小人,眼底的淚水更是洪水泛濫般湧出“都是母親的錯……”
傾月看到哭的人最沒轍,隻好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梨渦若隱若現,小手輕輕撫上慕千晴的眼角邊“母親不哭,月兒沒事了”
“月兒……”慕千晴對她這個從小就懂事的女兒最為不舍得,她亦是再次將小小的人兒擁入懷中,哭訴著這九年來對女兒的歉意與無助。
被樓在懷中的傾月一動不動,兩個小手緩緩撫上慕千晴的後背,一下一下的輕輕拍著。
母女兩也不知道抱了多久,慕千晴終於停止了哭泣聲,隻見她擦拭掉了眼角的淚水,臉上綻放著一個帶有著苦澀的母性笑容“月兒,有些事,忘記了也好”
傾月聞言,有些奇怪的抬起了小腦袋,眼底卻展露著似懂非懂的神情“是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