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位掌門近乎苛刻的目光下,自前一任盟主失蹤,這麼多年竟一直沒有人能真正登上這個寶座。
如今四年又過,選盟主大會依然吸引了大批江湖人。等洛盈迷迷糊糊跟著爹娘從客棧出來,客棧裏的人都已走空,連街上也看不到幾個人影了。
來到比武場地,裏三圈,外三圈,密密麻麻全都是人。有點名氣的門派都坐在最前頭,然後是參加比武的無門無派的江湖人,再後麵就是看熱鬧的人群。
洛盈想要往裏擠,奈何個頭太小,急得直跳。如雪重重一拍身邊的夫君,努了努嘴,洛非夕無奈,隻得抱起女兒親自開道。
洛非夕常年隱居無憂穀,幾乎不會與人動手,因此,連如雪也未見過洛非夕真正全力施展,但見他輕輕鬆鬆排開擁擠不堪的人群,便招呼兔兒和燕兒一聲,三人悠閑地跟在他身後往台前走去。
擂台依水而建,有一人高,四個組,四個台子,五大門派的掌門在後麵獨立高台上,低眉垂眼,正襟危坐。
台上早已打了起來,但上麵的人誰也不認識。其他三組用的都是劍,隻有最右邊的台子上,一個用拳,一個用三節棍。
看了幾場,無非是各人挑戰,還沒有人敢直接上去,點名要挑哪個門派的人。
一開始,洛盈還覺得有趣,幾場看下來,昏昏欲睡,便將注意力轉移到台下人中間。她目光掃來掃去,忽然不動了,接著就去扯洛非夕的衣袖:“爹!爹!你瞧,那邊好多漂亮姐姐!那個藍衣服的最漂亮!”
洛非夕看過去,笑道:“她們是水寰宮的人,你說的那個,是水寰宮宮主水依然。”
“水寰宮在什麼地方?”
“洛陽。”
“我要去洛陽!”
“盈兒,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我要去看漂亮姐姐!”
“水寰宮是武林三大禁地之一,除非水寰宮宮主願意,否則沒人能進去。”
“爹也不能?”
“不能。”
“啊?”洛盈失望地撇撇嘴,“原來世上也有爹做不到的事……”
如雪在旁邊笑道:“你爹不是不能,而是不肯。”
“娘,為什麼?”
如雪但笑不語,隻用眼睛瞟了瞟夫君。
洛非夕想了想,道:“盈兒,如果有人要擅闖無憂穀,你會怎辦?”
“誰敢來,我打他們!”
“這不就對了?在江湖中,擅闖人家的禁地非君子所為。將來你接掌無憂穀,這些江湖規矩必須懂得。”
洛盈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又道:“那……如果水宮主請我們去,是不是就可以去了?”
“嗯。”
洛盈嘴角一彎,忽然笑起來。
場中,左首第二個台子上的比武已經結束,卻許久無人上台。眾人正在議論紛紛,忽然就看到一個銀灰衣衫的少年躍了上去。
他神情倨傲地四下一看,朗聲道:“孤鶩宮,齊飛,挑戰陵安城城主淩琢言。”
眾皆嘩然。
孤鶩宮在江湖中名聲一向不好,宮裏的人也很少在中原露臉,此次居然敢來參加武林大會。除了前幾日在醉望樓親眼見過他的人以外,幾乎無人不驚。
兔兒也忍不住叫道:“是他!是他!就是他在酒樓……嗯……鬧事!”
她掙紮半天,最後還是不好意思說被調戲,但洛盈已毫不客氣地大笑起來。
燕兒雖然沒笑出聲,但頭已經扭到另一邊,雙肩微微顫抖。
兔兒臉一紅,急忙閉嘴。
就在這時,一條修長的人影從人群中翩然而起,身形在空中一翻,輕輕飄落到台上。
人群一下子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