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京城
隆冬剛過,冷冽的寒風依舊,街道過往的行人仍是裹上厚厚的衣服。然而,路過一座大門敞開,府院高深的府邸時,兩旁的護衛,身高九尺,卻是**著上身,古銅色肌肉隆起,蘊藏著仿若爆炸的力量感,眼神如炬,審視行人,鼻息之間白氣悠長緩慢,顯然是將肉身煉到高深的地步,寒氣不侵,鎖住體能。
這座巨大府邸便是玄京四大家的楊家,早在七百年前,大夏王朝開創之際,楊家先祖追隨太祖,金戈鐵馬,征戰八荒,最終定鼎天下,國土數千萬裏。楊家先祖更是獲封“武安候”,世代承襲。
更有傳聞,楊家先祖出自仙門,一身武學稱聖,武道通神,武極八荒,安定天下。可惜,歲月無情,紅顏易老,英雄不在。然而七百年過去了,楊府卻並未隨時間衰敗,而是一手執權,一手握武,剛柔並濟,更盛往昔。
清晨灰蒙蒙一片,初陽未升,明月仍高懸於空,演武場,寒白玉質構成,占地極其寬廣,一個個楊家子弟身著青色武服,身高體健,氣質不凡。或演習武學身體繃如大弓,拳出如飛箭,迅捷有力,震蕩空氣;或靜坐如老僧,入定安心,苦悟武禪;或三五成群,研討武鬥,招式變化,力量運用……
這時,一個少年出現,青色武服,麵容清秀白皙,身形消瘦,分明是一副文弱書生模樣。少年一踏在演武場的白玉之上,突然,場上氣氛一凝,場上眾人竟有半數側目,將目光放在少年身上,原本自在演煉,熱烈似火的氣氛突然冷了下來,空氣一時凝結。
少年自顧地找到一處空曠,盤坐下來,不再顧眾人投視的目光。因為,他知道他們那目光所含的情緒,是輕蔑,嘲笑,踐踏,難以置信……少年閉上眼睛,麵容平靜若水,表麵波瀾不驚,底下卻不知蘊藏著怎樣的波濤驚天,情緒湧動。
是非成敗,就看今朝!少年暗自握緊拳頭。
楊家子弟因少年的到來而側目,也因他的沉著平靜的變化而驚呆。這還是那個日修月煉,苦煉八年仍是肉身二重的廢材少爺嗎?任人嘲諷,不敢吱聲的窩囊弱者?武者的世界,從不同情弱者的存在,更何況是一個武道根基不佳,被家族排斥到邊緣化,毫無存在感的少爺。
難道他不知道接下來要麵對的是怎樣的試煉?即便是在場的諸位楊家子弟,武學修為比之高出一大截,也心有戚戚,難以平靜,躁動不安的情緒在滋生。
這一場決定命運的試煉,勝者高歌前進,敗者碌碌無為。
“明知無望,卻不放棄,不知是該說他愚蠢,還是敬佩他!”
場上的楊家子弟目光也開始有了一絲敬佩,同情。不過那一絲敬佩是敬佩螳臂擋車的無知無畏,同情的是他根本不知道接著要麵對什麼?
“嘿,這不是身嬌體貴的楊易少爺嗎?,也來這種粗魯危險的地方?不怕閃著腰!”一個方臉大漢從人群中出來,一臉鄙夷,捏著嗓子,學那**紅塵女子腔調說道。
看到那高大巨漢,學嬌小女子言語,故做姿態,實在難看,瞬間打破沉寂,引的眾人哈哈大笑,氣氛一時活絡起來。
方臉大漢見眾人歡顏笑語,心中自得之情更盛,更不時的翹起蘭花指,叉著水桶腰。博的在場楊家子弟又一波的大笑嬉戲。
“聒噪!”聲若一聲驚雷炸起,少年霍的睜開眼,眼眸如星空中的寒星,深邃有神,透露出一種內心的肆虐瘋狂前的冷峻。
方臉大漢眼神觸碰到這寒凍徹骨的冷酷時,心中一悸,這種眼神好似亡命之徒,拋棄生命,以求一搏。“哼,他不過肉身二重,皮膜鼓動之上,拉筋如弓而已,能有多強!我已壓他兩重境界,一隻手便能壓死他。”方臉大漢心中雖這般想,卻下意識不去於那少年對視。不過,要在眾目睽睽下向人低頭,方臉大漢也是做不來,便冷笑道,“楊易少爺,我不過是關心你瘦弱的身體,接下來的考核可是非常嚴苛,你可要好自為之啊。”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響起,眾人還未回過神,卻見楊易站立起來,揮臂如鞭,手掌重重打在方臉巨漢的臉上,毫無預兆。
“你什麼身份?一個下作的奴才,若不是楊府養你,看你有幾分天分,給你機會,成為武者,能有現在?還敢對我,楊家的血脈,冷嘈熱諷,忘了自己的身份?”少年冷哂道。
這下,方臉大漢臉色難看到極點,血液上湧,臉色醬紅醬紅,喉嚨作動,怒不可遏,七竅好似要冒出火來。卻又不能動手,平生怒氣,說不出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