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絲慌亂擾亂了曆衍的心緒，在他心底激蕩起一陣莫名的漣漪。
這樣的感覺太過陌生，令人……不勝其擾。
不論是什麼，他並不樂見這陌生的感觸。他在她發現之前停下了腳步，幾乎是冷眼看著那個幾乎要哭出來卻依舊咬著唇的少女。
她在發抖，不知道是不是痛楚的關係，原本就極大的眼睛裏已經閃現出些許空洞的神色。淩亂的發絲，染血的衣衫，狼狽不堪的模樣比她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讓人心驚。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矮個子的一個舉措終於壓垮了他所有的意誌力。
她……
*
荷甜自然是不知道曆衍在看她，她快抓狂了。
腳上的捕獸夾已經三番兩次錢進肉裏，疼得幾乎讓她暈厥。最後一次，她找了一根還算粗硬的樹枝，又顫抖著在道旁撿了一塊石頭，每翹一次就把石頭往裏塞一點點。
終於，捕獸夾的縫隙越來越大，大得她的腳似乎有希望拔出來了……
幻滅卻來得如此之快。
那塊石頭艱澀地轉了小半個圈，忽然從捕獸夾蹦跳而出！
“啊——”
荷甜慘叫出聲，意識瞬間抽離。
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
我靠你老天爺！
*
荷甜是在噩夢中醒過來的，周遭是一絲絲的火光，還有隱隱約約劈裏啪啦的聲音。
陰曹地府嗎？
“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曆衍？
荷甜張張口，卻發不出聲音來。明明身體已經回暖，卻依舊動彈不得。
不僅僅是腿，麻木已經蔓延到了腰以下的所有地方。她撐起軟綿綿的手臂，對上了曆衍堪稱……關切的目光。
我……
口幹舌燥，半個字也沒辦法吐露。
不一會兒，口邊就被遞上一截小小的竹子，裏麵盛滿了晶瑩的水。
曆衍神情難得溫柔，眼裏仿佛也是噙著水。
荷甜眨眨眼，小心地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