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繚繞的丹熏峰,半山腰上有一個萬年的山洞,沒有名號,隻知道我從二十年前被師傅丟溜到這洞府中了,山中歲月難知,即使每日看著太陽東升西落的時候,在洞內畫個圈圈做記錄,也免不了有記錯的時候,還得靠著我師傅每年都來看望我一次,來調整日期。我師傅也是一神人,名號、來曆均沒有告訴過我,所以,這洞府沒有名號簡直不要太順眼,他老人家也從來不以真麵目示人,聲音也似男非男、似女非女,自稱是個神仙,我覺得也有可能是個得道的精怪啥的。後來看到我威風四麵的大師兄,我才終於確定,我師傅他是個不世出的神仙,就算他不是神仙,那也是個超級厲害的精怪,八成比神仙還厲害了。這事我也纏著我大師兄問了半天,師傅到底長什麼樣啊,名號是什麼啊,按照師傅給他傳授了如此多法術的份上,師傅應該特別偏心他,我估摸著他知道。而且,我估計我師傅的名號一定能響亮,以後要是不小心遇到個啥事的時候,說不定還能打師傅的名號蒙混過去。結果,我這大師兄就是個悶葫蘆,一問三不知。問急了,他就說,他從來沒有見過師傅的麵,就是心裏有個想法,誒,這些個法術為師都交給你了,你趕緊去照顧小師妹吧。這是個啥邏輯?看來這裏麵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大玄子,大玄子,放我下來吧,我錯了。”洞府外有一顆千年古鬆,足足有五人合抱那樣大,我師傅可是指著這鬆樹說,是他老人家以前栽的,要我好好照顧,別不小心放火給燒了。此刻,這樹上掛的人正是那拿了烏頭當花椒用,又一次差點要了我的命的蛟龍太辛,他已經足足掛了兩天了。說來蛟龍的體力果然不同尋常,自打我醒過來,他就沒日沒夜地叫了整整一個日夜了,也不喊累。算了,算了,為了耳根清淨,我還是放他下來得了。
“別叫了,別叫了,我放你下來,不過有一件事得先說好,你這已經是第二次差點要了我的命了,算算我也救了你兩命了,從此後,你得好生當我的保姆才行。”我走到太辛跟前,拿著那根拴住他的繩子和他吆喝。
樹上的太辛此刻哭喪著臉,歎了口氣:“我太辛,如此英明神武,結果還是要當一個人、一隻兔子、二隻雞、三隻豬的保姆,我發誓,我一定好好照顧他們。”果然這家夥啥時候都不忘記擠兌我。
“你個太辛,我好心放你下來,你還多話,你看我不拿菜刀給你一刀,不吃你的肉,讓你痛得大哭也是好的。我估摸著,你要是哭了鼻子,這鼻涕得倒灌到你的腦子裏去,說不定你就從此聰明了啊。”懟太辛,我也是得心應手的漢子一條了啊。
“行行行,我錯了,我就想我堂堂一個蛟龍族皇子,在此地,法力不如人也就罷了,連找個吃得都能被人比了下去,真是嗚呼哀哉。大玄子,我真不是故意的,那麻塊我吃著甚好,味道比大師兄那個啥花椒可重多了,可香了,誰知道有毒呢?我也吃了好多也沒事,我估摸著還是我吃的那吊睛白額大老虎管了用了,要不你明天把小紅點借我用用,我專門給你打個老虎吃吃去!”你個太辛,技不如人,還不省心,還想著要找點啥好吃的把我大師兄比了下去,你也不想想為啥都是神農嚐百草,我大師兄找得就都是好吃的東西,你咋就能如此瞎眼地找個毒物呢。算了,算了,今日還是不和他多費唇舌,我還沒有從中毒中恢複過來呢。這個結怎的如此結實,打了如此大一個死結,怪不得太辛自己撲騰半天也沒撲騰下來。這家夥怎麼和太辛內衣上的死結長得如此像呢。想到這裏,不由得麵上一紅,這個死太辛,太不要臉了,幸好大師兄不知道這事,要不然我的形象瞬間崩塌啊。想到這,我也怒氣滿滿了,順手拿起地上的砍柴刀,就勢給了這結一刀。完全沒想到太辛就這樣活生生從兩丈高的樹幹上掉下來了。萬萬沒想到,這次他居然沒有折騰,摔了這大跟頭就居然自己認了,認了,認了。站起來還跟我說了句對不起,真的不是想要毒死我的,以後一定當好我這個人和那兔子、雞、豬的保姆,末了還喋喋不休地叨叨了半天那麻塊如何好吃,就是沒想到有毒啊,下次再找到好吃的,一定先找條魚喂喂看看,不死再給我吃。我就是再吃貨,我也不敢吃他神農嚐百草弄出來的玩意了啊。我看他表情特別堅毅,看來以後,大師兄如若再出門找好吃去了,那我還是自己做飯自己吃,萬一要是那個二逼太辛找到啥東西,給魚一吃沒有毒死,非要給我吃了。這一時半會毒不死,也保不住啥時候就來個慢性中毒,下次估計就沒這樣好命,還能有個英明神武的大師兄來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