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信默算日期,想到舒育東的身份,立刻恭敬地說道:“楊氏族人楊信,見過使者大人。”
舒育東緩緩點頭,眼中突然綻放一道奇光,一閃即逝,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鬱了,感歎道:“楊家主,族中有這樣的人才,為何藏而不露?楊信很不錯,已經有武者三重修為。”
“什麼,武者三重?”
楊河沒說話,楊歡倒是驚呼起來,“不可能,這卑賤子三天前還是武者二重,怎會突然提升。”
楊家眾人也是吃了一驚,都沒料到楊信突破了,好巧不巧,還被使者大人發現,看來要發達了。
舒育東眉頭微皺,淡淡看了楊歡一眼。
楊河連忙說道:“大人明鑒,楊信的父親重傷昏迷,他三日前就離開滎陽城尋藥,在下並非有意隱瞞。”
“哦?原來是這樣。”舒育東神色一緩,又打量楊信一遍,說道:“孝心可嘉,資質也尚可。楊信,你可願入九玄山修行?”
楊信驚喜,忙不迭地點頭:“自然是願意的。”轉念到受傷的父親,喜色頓時消散,變得有些猶豫起來,遲疑著說道,“隻是,家父身受重傷,晚輩恐怕不能在此時離開。”
話音一落,全場寂靜。
這是在委婉地拒絕?這可是進入九玄山的資格,換了誰不會欣喜若狂?這楊信真是不知趣。短短一瞬,好些人心裏轉過這樣的念頭。
“胡鬧。”楊河心中暗喜,卻又大聲斥責,“這機會何等難得,你怎能因小失大?這不僅僅是你個人的事,也關係到我楊家興衰。楊信,你不要任性!”
楊河的反應出乎意料,很多人心生詫異,暗自揣測。楊歡甚至張口欲言,卻被身旁的楊湖製止。
楊信也是一怔,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心裏冷笑,這楊河看似勸誡,其實不安好心,抬出家族利益壓迫,如果自己還要堅持原意,就是不顧大局;反過來就是不孝;無論如何選擇,都不招人喜歡。他這是當著使者的麵,給自己上眼藥啊,真是好心計。
舒育東臉上帶著玩味之色,也不說話,把玩著手中的小球。
楊信看在眼裏,知道這是要看自己如何應對,頓時對著楊河一禮,又挺直身體,沉聲說道:“家主言重了。這幾年侄兒一家過著什麼樣的日子,您最清楚不過。家父為了給侄兒尋找鍛體靈藥,才會負此重傷,侄兒如果不管不顧,又豈是為人子之道?叔父您也是通情達理之人,想來不會以此逼迫侄兒吧?”
舒育東一聽,頓時眼睛一亮,對楊信欣賞起來。
短短幾句話,不僅點明自家處境艱難,沒有得到家族資源,還用言語擠兌,反將楊河一軍。如果楊河堅持讓他去,就是逼人不孝,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尤其有舒育東這位使者在場,楊河哪能這麼幹?
“好一個伶牙利齒的小子。”楊河麵沉如水,冷冷說道,又歎了一口氣,對舒育東抱拳,“舒大人,在下治家無方,讓您見笑了。”
舒育東笑眯眯地搖著頭:“無妨無妨,誰家沒有點小別扭呢?這事其實很好解決。楊信,我這裏有兩粒丹藥,兩天內定能讓你爹恢複如初。”
楊河頓時心裏鬱悶,他就知道舒育東有意看戲,既然願意賜藥,何不早一點拿出來,非要看一場笑話。
楊信這時真的欣喜若狂,連忙接過藥瓶,就聽舒育東說道:“這是兩粒不同的丹藥,一粒專治內傷;一粒滋養元魂,可以同時服用。你將丹藥分別化水,每日兩次,每次服用四分之一,兩日內必有奇效。”
“多謝舒大人賜藥!”楊信連連拜謝,猶豫片刻,又從背囊裏拿出那株老山參,雙手獻上:“這是晚輩尋來的寶藥,如今已經用不上,就獻給大人,請您收下。”
舒育東剛要拒絕,但一見老山參的年份,心中大喜,沉吟道:“竟是八百年份的山參,果然是寶藥。本來我不打算收你好處,但這山參卻是我急需之物,嗯,我暫且收下,回頭給予你補償。”
舒育東承諾的補償,楊信沒有放在心上,他此時心急回家:“晚輩心憂家父情況,須馬上回家,請大人恕罪。”
舒育東擺擺手:“無妨,你去吧。”又叮囑一聲,“記得安頓好後,來我住處一趟。”
楊信連忙應下,匆匆離開,趕往老宅。
木已成舟,楊河也是無可奈何,隻能收拾心情,小心翼翼地問道:“舒大人,您看是不是繼續遴選弟子?”
舒育東微微點頭,意有所指地說道:“那就繼續吧!不過,這樣的遺漏還是盡量少一些。”
“不敢不敢。這次隻是意外,我會再加大力度,擴大範圍。”楊河滿臉冷汗,明白這是在挑明底線了。對方雖然看在楊海的麵上,對楊家另眼相看,但還不至於犧牲他自己的利益。
舒育東重新回到精心布置過的房間,喝茶等待,楊河就告罪一聲,下去重新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