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小止,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蒼白?”林媽媽看到如止後關切地問著,“媽,您就別問了,說來話長,待會兒再告訴你,先讓她洗澡休息吧……”,林亦萱說,林爸爸看到這樣的景象,驚異地問:“不吃晚飯了嗎?要不要緊?還是請醫生來看看吧……”林亦萱不再回答,隻是扶著一言不發的如止在仆人的攙扶下,送如止去洗澡了。
第二天,林如止注意到姐姐看著自己忍著笑,她覺得很納悶,直到後來爸爸媽媽也看見她就笑,於是她終於明白了他們都笑她的原因,肯定是姐姐把昨天的事以一種幽默的方式向他們說了,如止思忖著。她怏怏地吃完早餐,就騎著自己的自行車學校去了。
到了學校後,遇到魏釋齊,魏釋齊也好笑地和她打招呼,如止突然感覺很自己的人生很是失敗,但是她一直就沒看到安家宇,那家夥該不會是慚愧不敢見我了吧,如止想著。
天氣似一天一天地好,春天已差不多都在感歎消逝了,夏天又在不緊不慢地陸續計劃著登場。平靜地過了幾天後,林如止接到婷婷的短信,說在何處何時見麵,說有驚喜打算給她,如止覺得很奇怪,自己的生日又還沒到,再說婷婷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生日啊,不過,她還是會選擇去的。到了那一天,林如止就把一切弄妥當之後,打算從學校出發去那個目的地。可是,安家宇卻打電話說婷婷讓他接她過去,如止半信半疑,但也不好直接讓一個小孩子難過,因此隻好乘安家宇的車出發。
車子開了很久,下車前,安家宇鬼使神差地拿出一塊具有民族風式樣的方巾,讓如止把眼睛蒙起來,“什麼事啊?這麼神秘?”林如止似乎有些猜到了說,“你先把眼睛蒙起來了,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安家宇溫柔地說,並慢慢地扶著如止走了幾步,然後把方巾取了下來,接著,映入如止眼簾的是一大片的紫色的海洋,細看,是薰衣草,薰衣草是春至夏季的花係,此時此刻,又正是黃昏,薰衣草在陽光的照耀下,越發的夢幻誘人,林如止就這樣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這一片的神秘的薰衣草的海洋,心潮久久不能平靜,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我這是在做夢嗎?可是為什麼又這樣真實呢?安家宇輕輕地從背後環住林如止,而林如止沒發覺似地沉浸在感動中,安家宇下巴觸著林如止的頭發,兩人沉默了好久,林如止才開心地對安家宇說:“你怎麼找到這裏的?我以前怎麼不知道這裏有薰衣草的啊?”“恩,這個問題,其實我是不小心發現的,然後猜想你應該會喜歡,所以帶你來……”,安家宇寵溺的溫柔的抱著林如止說,“謝謝你,我很喜歡……”,林如止突然間想到了姐姐聲音變得有些距離,她說著,安家宇似乎發現了這一微妙的變化,湊到她的耳畔溫柔地問:“怎麼了?”林如止掙紮著逃開了安家宇的懷抱,走到一邊,表情憂傷地望著眼前的一片薰衣草,安家宇失落地沉默地看著她的後背,過了一會兒,林如止就淡淡地說;“我們回去吧……”,安家宇默然,待林如止走過安家宇的身邊時,瞬間就被安家宇一把拉到懷裏,林如止還來不及反抗,鋪天蓋地的吻就落了下來,林如止驚得眼睛掙得大大的,她馬上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而拚命地反抗,卻毫無半點作用,隻能任安家宇一味纏綿,林如止感覺快要窒息了,頭上星星亂顫。不知過了多久,安家宇才輕輕地放開林如止,深情的冷峻的看著她,林如止沉默著,又是沉默,無邊的沉默,魯迅曾有“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的詩句,不過這好像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對不起,忘了我,好嗎?就當我們從來沒有遇見過……”林如止心如死灰地說,“為什麼?……難道是因為林亦萱嗎?我們隻是表麵上的男女朋友,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她……而且那天聖誕晚會上我說的話是對你說的……”安家宇略帶咆哮道,“可是我根本就沒有資格去和你在一起……”,如止想著姐姐對自己的好以及爸爸媽媽對自己的疼愛,她怎麼還能取傷害姐姐,去影響這個家庭?而且不是說好了隻要擁有了家人的關愛就比任何東西都重要的嗎?那不是自己一直都期待的嗎?安家宇聽得茫然,他以為她說的“沒有資格”是所謂的“門當戶對”,慌忙說道:“這些又有什麼關係?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林如止不想再糾纏下去,說:“不要再說了,我不喜歡你,一直都不喜歡……,所以請不要再打擾我了,”她狠下心說,感覺像在用一把刀捅了安家宇一刀,又捅了自己一刀,“奇怪,心竟然在痛,怎麼會痛呢?”如止想著,而此時,安家宇早已心碎了滿地,最後林如止麵如死灰地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去了,留下一直發呆地靠在自己車上的木然的安家宇。
如果說,相遇是兩個人的緣分,那麼有些事情是不是一開始的時候就注定了呢?是不是隻有當愛情經曆了很多的外在的矛盾,才算合格?玫瑰花雖美,但它渾身有著紮手的刺,山芋很好吃,但剛出爐時很燙手,月亮絕塵高傲,但是得永世守著傷悲。這世上沒有一見鍾情然後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地久天長那麼的一帆風順,隻有待看透了變幻無常,才懂得的細水長流。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可是一旦當它受到太多的幹預,就會變得很遲疑。
這是安家宇第一次那麼認真地喜歡一個女孩子,也是第一次被一個女孩子傷得那麼深。他呆呆地站在自己房間的窗戶邊,望著窗外,這幾天一直茶飯不思,父母以為他感冒了,但問過很多遍後,也沒有回答,都擔心地不得了。過去的回憶,似潮水似的湧來,撞擊著安家宇已碎裂成很多片的心,“也許,她真的從來都沒喜歡過我,也許她根本就不在乎我……”安家宇想著,“可是,我就這樣放棄了嗎?”,蔡康永在《蔡康永說話之道》裏說過“愛情隻是生活的一部分,人還是要向前看。”可是,當真正經曆時,有幾人能夠笑得若無其事很粲然啊?那道傷疤不可能化為微風裏的不足道的回憶,也不可能仿佛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