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那少年麵對著這可觀星可飲露可迎接早晨第一縷陽光的“豪宅”,滿臉幸福的味道,淚流滿麵。
果然,翻來覆去,貪睡的少年發現了一個自己有種淡淡憂傷的痛苦。
認床,周圍還很髒,嗯,失眠了……
他歎了一口氣,正是坐起了身子,正巧外麵傳來了嗚嗚的低訴聲。
不是夜風撫窗,不是霜打樹葉,而是一種似乎是清柔似乎是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種異樣的誘惑魅力。
莫雲愣了愣,側耳傾聽。
夜間正是涼,月輪隱在雲後,隻是將那抹晦澀的雲勾勒出了銀白的線。樹葉瑟瑟,萬物具靜,天地中似乎隻剩下那泣訴的歌聲,隨著這深沉的夜色飄忽著,更加遙遠。
正是無眠,他尋聲而去。
在那橋邊,在那樹旁,在那河岸上。
月出,天地清冷,月華如匹。
她身著素裙,卻掩飾不了她的曼妙,她黑發如瀑,月光在其上如水乍濺,朦朧光暈,她懶懶的靠在了橋墩上,腳下放著一張打開了的竹傘。
風徐徐。
傘晃晃。
歌聲哪裏來?歌聲這裏來。
遙遙看去,便是知,這當是個極美的人兒……
她素手一招,頓時水波蕩漾了起來,而後那上流隨波逐流的一葉草芥,便似乎尋著她的呼喚,飄了過來。
她彎下腰舀起,寬鬆的裙衫其實露出了不少的風光,莫雲哪裏還記得此刻的非禮勿視,隻是覺得在那天與水之中皎潔的月光下,那處一抹耀眼的白。
直了眼。
那女子兩根手指捏住了那草芥,眼光流轉,突然歌聲一頓,嗤嗤的笑了起來,而後似是有些歡悅,雙臂猛地一開,向後一撐,支住了身子,仰著頭,更是唱了起來。
莫雲橋那邊遠遠的看著,心中隻是想著,她唱的真好聽,她的頭發真的好長,她長的真好看,末了,又是不知道看見了什麼,加了句:
好白。
……
……
“少年郎。”
那女子站在莫雲的麵前,麵含微笑。莫雲離近了,再次感歎,鳳眸,淚痣,絳唇,這果然是個極美的人兒。
並且,她身上似乎有種難以言明的氣質,容貌好似二十少許的靚麗,肌膚如若十六七的青春,而她的神情言行,談吐氣質,卻又好似有著三十貴婦的雍容。
俏眼含媚,水汪汪,總好像在和自家情郎說著什麼情話。
即便有著二師姐這等珠玉在前,又是有著小師姐這等佳人在後,莫雲此刻仍是忍不住的感覺自己心髒跳的快了些,嗅著這夜風送來的月與水與山與林還有著奇異的芳香,他心神搖曳,臉上有些發燙。
他下意識的避開了她像是在說話的眼睛,攥緊了拳頭,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腦袋裏想著之前這女子在這夜裏,發現自己之後,並未有著那般驚慌,反而朝著這裏羞澀的笑了笑,一曲終了,呆在那橋上未走,自己卻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她的身旁,回過神來,隻看到她已經和自己在了一個可以讓七大姑八大姨說閑話的距離之後,這才是如夢初醒。
天!我怎麼……走到和她這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