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一章鷹雛羽翼初豐日 親長驅巢放行時(1 / 3)

楔子

東北,黑龍江與大興安嶺交界處。這時正是寒冬臘月,東北山裏的天氣當真是“嗬氣成霧,滴水成冰”,連夏季湍急的江水都要結上兩米多厚的冰以抵禦那嚴寒,隻有緊貼河床的江水還在緩緩地殘喘著,期盼著氣溫早點回升,再回到那任意馳騁的日子。幾場大雪過後,厚厚的積雪把整個世界都塗成一片白亮亮的素色,映著幹淨的天空,蔚藍蔚藍的,雪白雪白的,看著,聖潔。

遠處,兩個小點正緩緩向著這邊移來,近些了才看清,原來是兩個人,隻聽一個問另一個:“博士,這塊兒就是黑龍江和大興安嶺了交彙地了。給科普一下唄。”另一個顯然走的很吃力,正吭哧吭哧把一條陷在一米多深積雪中的大腿往外拔,聽見這話似乎一下來了精神,“好啊,你是想聽這大興安嶺啊,還是這黑龍江呢?雙齊啊,你還真是喝醬油耍酒瘋—閑(鹹)的!你掙錢容易啊,沒事花光積蓄跑這兒玩命。。。我也是的咋就跟你來了。。。”那個雙齊:“別磨嘰,就是問問你這江為啥叫黑龍江。再說,我的錢我願意咋花就咋花。而且當初來的時候你看你那樣,要不帶你好像要活剮了我,現在尿嘰也沒用了。不走完,你就等著凍硬在這吧。”那個博士也不埋怨了,介紹起黑龍江了“黑龍江,全長5498千米,源頭在蒙古國肯特山脈,蒙古國就是外蒙古,那狗屎,以前因為咱中國弱的時候,被幾個蒙古王爺攛掇著俄國鬼子給分裂出去了,你看現在,年年雪災,哪次雪災都凍死幾十萬畜牲,最後苦的還不是百姓!現在不還是咱們救濟他們。那些搞分裂的都是J8什麼玩意,治理不行,搗亂好手。恩,遠了,繼續。流經國家包括外蒙古、咱中國和俄羅斯。黑龍江是中國四大河流之一,全世界十大河排第六。其實,黑龍江完全是咱中國的,19世紀中後期沙俄強占中國黑龍江以北、烏蘇裏江以東大片領地厚才成為中俄界河的。2004年中國和俄羅斯簽協定,把黑龍江定為界河了。至於外蒙古,哼哼。”這時那個雙齊好奇的問:”那咱們就要不回來了麼?“還要個屁啊,都多少年了,朝代都不同,清末那時候都到亡國邊上了,誰都能過來割塊咱們肉走。現在不一樣,以前和沙俄是對頭。現在和俄羅斯是戰略夥伴,綁一塊跟老美較勁呢。哥,我說你還真是深山裏來的孩子啊!哎,沒有常識真可怕。”“博士”自得的嘲諷著雙齊,很是以自己的地理知識和政治嗅覺自豪。“哦,還不是很明白,那就是說現在很好了,那要得回來吧?”這時雙齊倒是很謙虛,沒有剛才那股跋扈勁。“誒。。。人家啊,也會換朝代啊。就像,恩,就像咱對麵寢室的人欠你錢,你沒要,再過一年,哥們畢業了,對麵寢搬進來新人,你管人家要錢,說‘我隻認門,不認人兒’,那不是找削呢麼。”“博士”解釋,雖然貼切,但是簡化了很多問題。雙齊似乎理解了些,又問:“那黑龍江為什麼叫黑龍江呢?”“這個啊,好解釋了,就是因河水含腐殖質多,水色發黑得名。順帶給你再補補啊,小子~記住,學到手的都是知識啊,還有不要崇拜哥,哥隻是傳說~在中國古代文獻中,黑龍江有黑水、弱水、烏桓河等諸多別稱,公元13世紀成書的《遼史》第一次以“黑龍江”來稱呼這條河流。滿語音“薩哈連烏拉”,其中“薩哈連”意為“黑”,“烏拉”意為“水”。蒙古語則稱“哈拉穆連”。俄文音“阿穆爾”或“阿母”(Amure),成為世界上大多數國家認同的名稱。”“博士”似乎很享受這種問答。“誒?不對啊,我知道的是,以前這江叫白龍江,是因為江裏住著一條壞白龍,魚肉鄉裏,之後一戶人家生了一條小黑龍,最後把白龍打敗了,還一直守護著人們,人們為了紀念那黑龍,才改叫黑龍江的啊。”雙齊把自己聽到的版本說給“博士”,“得得得,你真愚昧!無知!雙齊,你哪點都好,就是你太信迷信!那是神話,那是傳說,是人們杜撰出來的,是一種美好心願的寄托,知道麼。要是真有龍,你叫過來給我瞅瞅啊。你啊,來,爆發你的小宇宙,使個幾道輪回看看。”“博士”最不耐煩老同學這樣,什麼都好,就是迷信得很,相處了2年多,不管同學這麼嘲笑,老師這麼開導,他都依然我行我素。“我是真見過,要真叫來,你不還尿褲子啊。。。”雙齊小聲嘀咕。“你說啥?我聽不著。”“博士”又在吭哧吭哧的拔腿,沒聽清雙齊的話。“啥也沒說”雙齊斷然答道,又續道“迷信麼,嗬嗬。”雙齊不置可否的灑然而又神秘一笑,岔開話題:“走吧,再去前邊轉轉,趁太陽下山前回去,要不咱倆也就都回不去了。抓緊時間!”說話間,又回到那有點高高在上的樣子,領頭走去。“博士”聞言,也加快腳步,開玩笑,不在太陽下山前回到鄉裏,那真就得凍死到這了。兩人遠去,隻留下四行深深的腳印拖延開去。。。

第一章鷹雛羽翼初豐日親長驅巢放行時

一抹殘陽透過冬日天空中那薄霧,朦朦朧朧映著那山,一時間仿佛所有的景物都隱約的亮了起來,連狂躁的北風都柔和了些,整座山好似欲要飛去。一切都是那麼恬淡。忽然,一陣刺耳的“唰唰”聲,由遠及近,急急的打破這冬日深山中的傍晚。隻見山際飄來一絲紅線,即使在暗淡的光線下,那刺眼的大紅也醒目的吸引著所有山中生靈的目光,之後是二十幾個不下於紅線速度的灰影緊隨其後,不時那紅線和灰影交流幾句。隻是一瞬遠去,隻留下隻言片語殘留空中,“爺爺,…那臭小子…”,“…饒不了他…“

這是黑龍江省大興安嶺最深處,一座無名山峰。好一座無名峻峰,但見那峰有如刀劈,高餘仟仭,立陡立埃,整座峰不長一草一木,隻有那常年積雪把那峰裹得嚴嚴實實,遠遠看去,隻道是一根挺拔玉柱直插天際,原來那峰就是一整塊巨石直聳入雲,唯一不同的就是半山腰幾點漁火在風中搖曳。那是一座小村被人建在半山腰開出來的一片小廣場上,幾點漁火正事村子正中間的幾堆篝火。

廣場的正中心是一座小高台,恩,類似於大型會議室的主席台,隻不過是稍稍大了一點,主席台正上方一麵紅色條幅上書大字“2002-2003自然集團元旦篝火晚會暨總結與展望辭舊迎新大會”。這時,一個幹部模樣的中年人正在主席台上侃侃而談:”…總體來說,今年年初的目標我們完成的很好,在生產方麵比去年提高了十一個百分點,在經濟效益上也基本實現了利益最大化,啊,就堅持走可持續發展路線這個今年的新重點,大家也貫徹得很好嘛,啊…”看來領導對於這樣的會議是輕車熟路的,在完全脫稿的前提下一點也沒有不適應。要說不同的就是在零下二十幾度狂風大作的室外隻穿了一身單西裝,雙目有神,麵龐溫潤,也沒有一般幹部那種腐敗的肚子,他顯然身體素質不錯,一點也沒有深處冰天雪地的樣子。刺骨的寒風不停的刺著他,可是連他那油光的大背頭都沒動一下,而且他的嗓門也不是一般的好,沒有擴音器,可是全場百十多人都覺得那人是麵對麵在和他們說話,聲音連貫、字正腔圓,一個音兒都沒被風吹跑。講話還在進行著,領導看來心情不錯,還時不時的端起手邊的茶杯小抿幾口,講到開心處還和大家開個小玩笑。

如果那一絲紅線再晚5分鍾到的話,這個會也算是圓滿成功了,當紅影飄到村外的時候,那幹部正把手中的杯子往嘴裏送,準備之後就是簡單總結。誰成想,那紅影一到村邊就一聲爆喝:“唐雙齊!你給我滾出來!”驚得那連刺骨寒風都不懼的幹部直接手一抖就把茶杯送到鼻子上,幹部就是幹部,不是蓋得,一點水都沒糟踐,全喂鼻子裏了。不過幹部就是幹部,臨危不亂,氣運丹田,氣走上遊,把灌進鼻子裏的水逼做兩道水劍直噴廣場空地上。那一聲喝也驚醒了幾個睡在聽眾媽媽懷裏的小孩子,一個小孩看到幹部的窘境,羨慕道:”老爺爺(老即最小的,東北話,與四川話裏“幺”字用法相同。)真厲害!你看那招鼻子喝水再噴出來!“旁邊的另一個稍大點小孩奶聲奶氣的說:”真沒見識,什麼叫鼻子喝水再噴出來,大象啊?那是咱們昊天典修煉到高級的招數,叫二龍吐須!”旁邊的大人聽到都發出半聲“噗”的音,另一半生生的吞回去了。

台上的領導麵子上有點掛不住了,半紅臉的回了一句,“足下何人?來此找我那小孫兒何事?”說話間,人影一閃,憑空消失了,再出現時已到了村外牌坊處,身後同時出現的還有數十人,有老有小,靜靜的立在領導身後,肅然不語,隻是好奇的打量來人。那些人都和領導一樣修為高深,雙目有神,含而不吐,神氣內斂。

反觀來客,領頭的是一席赤裝的蒙麵女子,那女子連蒙麵薄莎也是紅彤彤的,隻留一雙鳳眼狠狠的掃視著眾人。蒙麵女子身後是一位身材高大身著玄袍的老者,一頭銀發隨意的束在身後,隨風抖著,但不顯淩亂,闊口獅鼻,說不上和藹可親,但自有一副威嚴像。老者身後緊緊跟隨一票灰衣人。

那老者見是幹部說話,便道:“原來是自然宗主,小老兒有禮了。”說著竟拜了個道稽。

“呀呀!原來是玄碧老哥啊,你看看,早說你們要來啊,炳琳一定老早在門口候著可,幾日不見,真是想煞老弟了,剛才叫我那小孫兒的是亓琪吧。來,快屋裏坐啊。”領導,也就是自然宗現任宗主唐炳琳,道號淨逸真人熱絡的道,邊說邊往裏邊請,至於剛才紅衣女子亓琪話裏的那個“滾出來”很自然的略去了。這一點,更像一個從政多年的政客多一點,隻是淨逸真人眼角一閃而逝的狡黠被身邊的一個小字輩看在眼裏,常年跟著真人到處活動的他知道老宗主又要開始他那一套熟人政策了,知趣的默默後退,默默後退,之後轉身找唐雙齊問情況找辦法去了。

玄碧的性格就和他的外表一樣,很豪爽,也很直接。一看自然宗主好聲好氣的來迎接,老臉想繃也是繃不住了,臉色緩和了些對那紅衣蒙麵女子道:“亓琪,還不叫人!“亓琪無奈,隻得叫人:“唐爺爺過年好。唐雙齊在哪呢?快叫他出來!”

玄碧一看孫女兒還是那樣語氣,撥開她,道:“你看看,亓琪這閨女,沒大沒小。回去我說她。今天過來主要是找你那寶貝孫兒,你那臭小子該打板子了。”

“哦?雙齊那孩子又惹什麼貨了?亓琪啊,給唐爺爺說說,看回去不收拾他。”淨逸看來對那個淘氣的孫兒已經是習慣了,這安慰人的話是張嘴就來,一點都不帶打奔兒的。

“這回決不能原諒他!他把我弄成這樣,讓我以後怎麼見人啊!”亓琪這話說得突兀,意思表達得曖mei不清。突然自己又覺得話說得不合適,又找不到更好的詞彙解釋,於是就硬生生的停了下來,眼睛依然憤怒的在人群中找著。

“啊!”不管淨逸在怎麼道心穩固,處事不驚,但初聞這種說辭也不由得驚了一下。“亓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好好跟爺爺說說,這可不是小事情,我那孫兒平時是頑劣了一些,但不應該幹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來進屋說。”說著,前麵引路,帶著眾人進了村裏一個多功能會客廳。亓琪看出來淨逸真人是誤會了,但話已出口,又不便解釋隻得驀然。來到屋裏,吩咐幾句後就揮退眾人,屋中隻留陽炎閣眾人和他自己,隻等人把孫兒帶來。畢竟這似乎關係到亓琪名譽的問題,讓太多人總是不好的。

一陣沉默的尷尬後,淨逸真人試探著問亓琪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亓琪卻一直保持沉默,隻道等唐雙齊來。看著亓琪低頭不語的樣,淨逸真人隻恨的賭咒發誓事後定要把那孫兒事後打得死去活來。

此時的唐雙齊還不知大禍臨頭,正在村邊貯藏室整理燒柴,等一會弄個篝火慶祝。這時,來尋唐雙齊的那個小字輩跑來,拉住唐雙齊就問:“清元!還有心找什麼燒柴,仇家找上門尋你了!你把陽炎宮的亓琪怎麼的了?”

那唐雙齊聞言放下手中燒柴,轉過身來,好一個妙人!二十來歲的大好小夥,一米八的個子,體型勻稱,修長,一張白皙的臉上,一對亮晶晶的大眼睛好似會說話,堅挺玲瓏的鼻子由於搬運燒柴微微見汗,一翕一動更顯得英氣勃發,唇紅齒白,在團圓的臉上,嘴角那若有若無的笑容給和和氣氣的臉上更平添了幾分活潑,打裏往外的透著股純樸活潑的勁兒。

唐雙齊看到來人,答道:“清虛師兄啊,看你急的,怎麼?於亓琪那丫頭片子來了?還沒被收拾夠?她還有臉來找我。嘿嘿,走,去看看。”

清虛被弄的一蒙,人家氣勢洶洶的找來,你小子還好像要反過來收拾人家。弄不懂,弄不懂。

兩人邊說邊走的來到會議室門口,清虛點點頭對唐雙齊說:“到了,進去吧,宗主師祖在等你呢。我先走了。“唐雙齊點點頭:“好。師兄你去吧。”於是轉身進去了。

一進門看到淨逸真人和坐在下首的玄碧及蒙著臉的亓琪,於是上去見理:“孫兒雙齊見過爺爺,玄碧爺爺。給爺爺請安”說著一鞠躬,旋即又轉過頭,對坐在一旁的亓琪一稽首:“貧道清元見過於亓琪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