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妤姐姐這玉簪真是好看。”沈依人笑著道,“瞧瞧這皮膚,兒女雙全了也絲毫不影響姐姐的美貌。”
皖妤淡淡一笑:“伊人妹妹可是大梁第一美女,九弟好福氣啊。”
“姐姐說笑了,妹妹可真是羨慕姐姐,不僅兒女雙全,還有阿玦這樣的妹妹,不像我,家中獨女,有時候啊,想找個說體己話的人都沒有。”沈依人自顧自地說著,眾人皆是淺笑看著她,她卻話鋒一轉,“阿玦妹妹什麼都好,就是太過平靜沉悶了,這不與人走動的習慣可不好,瞧瞧,方才若不是太子殿下找到你,你可真得在這皇宮裏丟了。”
景玗和景琰的臉色皆是一沉,就連一直淺笑盈盈的皖妤也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她看了一眼阿玦,走過去拉住她的手,道:“我這妹妹自小便是這樣,性子沉靜不善言辭,我們也好些年沒見過了,如今既然親上加親,得空便多走動走動,姐姐想你的緊。”
最後一句話皖妤是對阿玦說的,阿玦是真心喜歡皖妤,在這舉目無親的世上活著,隻有皖妤和景琰給了她家人的感覺。她微微一笑,微風扶起她的發絲,她就靜靜立在紅毯上,灼灼其華,隨風入畫:“有勞姐姐掛念。”
正說著,又有一人朝眾人款款而來,景玗眯了眯眼,竟是右相之女穆憐霜。
倘若說大梁第一美人是沈依人,那穆憐霜必然是大梁第一才女。她的長相其實與沈依人不相上下,隻是她的才華已經勝過她的美貌。
沈依人素來喜歡與穆憐霜較勁,不止是因為她們同屬當世無匹的女子,更因為穆憐霜心係景玗天下皆知。隻不過同為丞相之女,誰都不可能為妾。所以,穆憐霜與景玗的緣分倒是顯得淺了些。
沈依人仍舊掛著一副笑臉,盈盈笑語道:“憐霜,好久不見。”
“是啊,近來可好?”穆憐霜客客氣氣,神色帶著一些疏離。
“托妹妹的福,挺好的。”
穆憐霜並不喜歡與沈依人寒暄,隻寥寥幾句她便沒了興致,悠悠轉頭看向景玗,景玗微微別過臉去,她卻也不介意,隻自嘲一笑:“我什麼時候這麼礙著殊王殿下的眼啦?”
她說的輕快,似是玩笑,但個中滋味怕是隻有自己知曉了。
景玗回她一個淺笑,淡淡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去休息會,晚上還要給母妃祝壽。”
眾人相互道了別,分頭離開。
穆憐霜看著景玗的背影略顯惆悵,自八歲那年她第一次見他,便在心底落下了愛的種子,他替她趕走壞人,送她回家,十年來她最大的心願便是能同他朝夕相對白首到老,可是世間事從不如人願,沈依人的出現,就注定了他們無緣。
阿玦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穆憐霜,她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絕望和孤獨。隻是穆憐霜在看到她回頭時,硬是擠出了一個笑來。
晚宴依舊設在景亭,隻是相比較中午,布滿了燈籠,燈火交相輝映下一派熱鬧溫馨。
阿玦下午時候小憩了會,此時倒也覺得精神不錯。她看著景亭中舞娘的曼妙身姿竟覺得有些恍惚。晚上要更熱鬧一些,梁王和寧妃皆已微醉,但看的出梁王心情很不錯,寧妃與他琴瑟和弦,皇後倒顯得有些多餘了,一如此時的阿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