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已經習慣擁著我入睡,似乎這樣便獲得了一種安全感。我的生命在我愛和愛我的人心中延伸。我必將為我愛和愛我的人而活,而熱衷於享受苦中的樂趣。
手足深情
文/佚名
在家鄉遼河岸邊的山坡上,雨霧中回蕩著哥哥的呼喚,焦急的弟弟怎麼也趟不過齊腰深的河水,雨越下越大,眼看淹沒了整個山坡……哦,原來是個夢!弟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台曆,又到了清明雨紛紛的時節,起床後點燃一炷香放在哥哥的遺像前。
哥哥和弟弟兒時不管走到哪都是手牽手一起玩耍,調皮的弟弟每次摔倒後都是哥哥抱起來哄著一路背回家,這樣快樂的童年隻度過七個年頭。8歲那年,哥哥得了一場重感冒,赤腳醫生打針時不小心打在他的坐骨神經上,從此落下殘疾,11歲時才拄著雙拐,拖著那條毫無知覺的腿和弟弟一起去讀書。多少個日子,雪地裏那夜讀的身影,是兄弟倆刻苦努力的寫照,回報他們的是鎮裏重點中學的兩張錄取通知書。
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父母,眼裏噙著淚水為學費東奔西走。幾天後哥哥也開始早出晚歸,細心的弟弟跟在哥哥身後來到集市上,當看到哥哥坐在一位修鞋師傅的身旁,把雙拐放在牆邊,拿出那隻釘鞋錘,弟弟明白了一切……這時的哥哥才隻有16歲。開學了,哥哥拿出310元錢給弟弟說:“我這條腿讀再多的書也沒用,你去吧!哥想辦法供你讀書。”
靠著哥哥修鞋掙的錢,弟弟讀完高中因2分之差高考落榜了,他不想再拖累哥哥,決定放棄複讀出去闖一闖,哥哥拄著雙拐送了一程又一程。
在外打工的日子雖然孤苦,弟弟卻沒有放棄學習,經常拿著手電筒看書到深夜,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農家娃考大學才是出路。當他知道讀軍校不用交學費時,有心回去參加高考,可一想到複讀需要的費用,想到家裏那幾畝黃土地、兩間土坯房、一頭牛、蒼老的父母、黑瘦的哥哥……盡管已回到了家裏,卻猶豫著講不出口。哥哥拍著弟弟的肩膀說:“拿著吧,能幫你多少算多少!”看著那10元、50元、100元的鈔票,他說:“哥,這是你買房子的錢啊!”“沒事,哥有手藝,再慢慢地掙。”淚眼模糊的弟弟,仿佛手裏捧的不是錢而是一顆沉甸甸的愛心。這一年,弟弟很少回家。當他手捧著軍校錄取通知書時,兄弟倆所有的辛勞都融化在成功的喜悅裏。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哥哥不管有多累還是堅持每天修鞋。他最開心的就是收到弟弟的來信,望著信封上那漂亮的字體,哥哥滿足了,那是他“單腿”路上用雙拐架起的驕傲和自豪。盡管哥哥的回信總是錯字連篇,弟弟卻像老師一樣,修改完了再寄回去,哥哥把寄回的每一封信保存好。兄弟倆就這樣相互鼓勵相互支持。
畢業分配在廣州工作的弟弟,準備回去探家的信寄出兩個多月未見回音,一種莫名的不安襲上心頭。回到家裏,麵對哥哥那掛著黑紗的遺像,他驚呆了。父母告訴弟弟,就在兩個月前哥哥在他那間沒有窗戶的小屋裏,因爐子散發出煤氣中毒去世了,他走的時候手裏還拿著弟弟的來信……
弟弟跪拜在哥哥的墳前,再也控製不住自己,趴在墳頭號啕大哭:“哥啊!為了我的前途,你把買房子的錢都給了我,是你用生命換來我今天的成就!你看到了嗎?跪在你麵前的已不再是那個農家娃,如果有來生我們還做兄弟!哥你聽到了嗎……”天空下起了小雨,那是無盡的哀思,更是悲傷的淚水,讓它盡情地流吧,流出的是永恒的愛!讓那潺潺東流的遼河水作證:這就是陰陽路隔不斷的手足情!
哥哥,是遼闊的大海,承載了沉重的苦難;哥哥,是明亮的燈塔,照亮了崎嶇的道路;哥哥,是高大的樹木,撐起了廣袤的天空。有人說:兒女是父母前生的債主,今生便是為了討債而來。其實兄弟,前世是仇人,恨的極點所以今生便要用無盡的愛償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