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童輝衝上去,一把將成馨拉開。成馨摔了個趔趄,正想衝過去繼續,被隨後跟來的聶小慧拽住:”別動!“
成馨此時仿佛發狂一般大吼大叫地掙紮,力氣極大。聶小慧費了半天勁兒,才將她壓住。
童輝上前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人,正是王衍。他趕緊上前撕掉王衍嘴上的繃帶,看了看他的傷勢。隻見王衍腿上一片血肉模糊。
”救命,救——“王衍沒喊兩句便暈了過去。
童輝趕緊打了電話找了救護車和市局的法醫取證。隨後,將成馨帶回市局,一並提審了汪美珍。
“今天我們去你家,正好撞見你女兒想殺了王衍。對於這件事,你怎麼說?”童輝單刀直入地問道。
“你說什麼?!”汪美珍吃驚道。
“你兒子沒什麼問題,你女兒才有夢遊症的吧?其實,是她殺了成則南並分屍的吧?你不說也沒關係,我們正在調查成則南的頭部,一定能找到蛛絲馬跡來證明這件事。”童輝冷冷說道。
汪美珍臉色白了白,隨後沉默許久,才說道:“沒錯,是她殺的,但是,她不是故意的。她隻是在夢遊裏殺了人,給了我老公一棍子,然後他摔到了樓下,正好撞上門口的水族櫃,撞翻了魚缸,又被魚缸砸中腦袋。就這麼死了。”
“那你怎麼給你老公分屍了?”孟立平皺眉道,“如果你女兒夢中殺人,其實如果有醫生鑒定證明,也是無罪的。是不是你故意隱瞞,為了不讓成則南活著的事情暴露?!為了情夫和你現在的生活,就這麼殘忍地對待生活了許多年的丈夫,你這樣算人嗎?!”
孟立平說著生了氣,猛地一拍桌子。汪美珍嚇了一跳,隨即哭了出來:“我也不想。可是,成則南在多年前就是個死人了,已經提交了死亡證明,我們因此還得了保險錢。如果他沒死,我的錢不隻是要交上去,甚至生意也會受影響,這樣的話,我兒子治病的錢,孩子的生活費學費,都沒辦法了。”
“多年前死了的那個人,是你老公的弟弟成則西吧?你們——是故意殺他騙保的麼?”童輝問道。
“不是!那真是意外。是他開著我老公的車出了車禍,交管部門聯係我,說是我老公出事了,我以為他真的死了。結果那天半夜,我老公回來了,我這才嚇了一跳。他那天本來是要開車去和朋友聚會,但我小叔子要開車玩,我老公也不是很想去那個聚會,就答應了。路上搭車回來的時候,手機被偷,我這才一直沒打通電話。”汪美珍說道,“但是那個時候,我們倆商量了一下,準備將錯就錯,讓他藏起來,為了得保險錢。”
“後來呢?這錢你是用來經營生意了吧?”孟立平問道,“然後你老公就遠離家,去了外地。”
“對,他就這樣離開了家。沒有他,我自己經營了美容院,卻沒想到生意反而越來越好了。一些老客戶知道我家裏出了事,居然很幫忙,不隻是常來照顧生意,甚至還介紹了新客人。”汪美珍說道。說到這裏,她頓了頓,苦笑一聲:“那個時候,我還真想過,如果他再也別回來就好了。”
“隨後呢?”孟立平問道:“說說你女兒怎麼會殺了成則南吧。”
“那天——就是今年秋天下雨那晚上,雨很大,結果成則南突然出現在我家。我吃了一驚,才想起我確實沒換過鎖,他一定是留著家裏的鑰匙,自己進來的。我看著落拓的他,有點兒百感交集。結果,他開始問我,是不是和別的男人好上了,是不是早就忘了他。我不知說什麼才好,就沒接茬。”汪美珍說道,“過了一陣子,他大概發現家裏有別的男人的痕跡,先是生了很大的氣,後來反而平靜了,說既然這樣,那就當他真死了,他隻要帶成馨走就行了。成澈留給我。”
“他一直比較喜歡女兒,因為成馨聰明,長得像他,成澈和他不是很親近。但是,如果我家突然少了女兒,自然很可疑,我不能讓他帶走女兒。可就在我猶豫的這會兒,他已經上了二樓,走到了樓梯口。這時候電閃雷鳴的,我起初沒注意,等抬頭看的時候,發現我女兒提著棒球棍站在樓梯口。”汪美珍說著,眼淚流下來,“我女兒有夢遊症,一直在治療,那時候還不是現在這樣,時而嚴重時而減輕。我想,那天她不知做了什麼夢,舉起棒球棒便打在正俯身想和他說話的成則南頭上。那個時候,他就從樓上摔了下來。樓梯口旁邊,本來放著大魚缸,由於劇烈撞擊,魚缸砸下來,讓他徹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