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打在何以凡的睫毛上,映著月光,在空中被打散。
而我們,不過片刻,就被淋的渾身濕透了。
半響過後,他驀然開口道:“現在還覺得熱嗎?”
我搖了搖頭,沒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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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車勞頓已然十分的疲倦,我們在雨裏淋了好一會,他才將我抱回了他的寢宮。換上幹淨的衣服,一覺到了天明。
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上了三竿了。
昨夜和他淋了雨,今天一大早起來我便是感覺渾身吃力。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才發現竟然有些發燒了。
渾身又燙又沒有力氣,稍稍一動,就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了。
該死的,這身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嬌貴了?
然而就在抬眸的瞬間,正好看到遠處,伏案批閱奏章的他。
思忖了許久,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緩緩開口道:“皇上,你起了怎麼也不喊我一聲。”
遠處的何以凡停下的手中的事情,目光幽幽的朝我看來:“你發燒了,好好在床上躺著,我已經命大夫看過了,稍過一會,會有宮女給你送湯藥過來。”
已經有人給我診過脈搏我卻不知道,看來我這睡眠也確實夠沉的。
思量著這幾天全都是躺著,也該下床走動走動了,不然,這人就該廢了!
我披上了一件外套,慢悠悠的朝何以凡走去,低眸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文案。
全都是大齊的言語,除了零星幾個字還算認識,連在一起,我基本上屬於文盲了。
而看著這些個字眼,恍然想起數年前還在大曆的時候。為了迎接當時的齊後,我們也沒少花功夫。那時候何以凡便是首當其衝的外交官。
所表現出來的一切,根本沒法與後來的暴露本性的他不能相比。
由此推斷,那時候,他的演技也是一流的。
說道演技,我看著麵前的何以凡,眸色便是沉了。
他在我麵前,到底哪一麵才是真實的。
是對我凶狠的一麵,還是對我溫柔的一麵?
“替我磨墨吧!”他陡然開口,嚇得神遊的我一個機靈:“啊?哦,好的!”
磨了沒兩下,他便是又說道:“怎麼總感覺你老是魂不守舍?跟在我的身邊,就讓你如此不舒服嗎?”
“沒有。”說完一頓:“隻是,讓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想的入神了。”
“什麼事?”
“你奪位時候的事。”話題既然已經挑起,我便也不再掩飾:“當年你明明已經獲得勝利了,為什麼還要殺了你養母?”
聽我如此說,他倒是直接放下了筆墨:“因為她要殺你。”
“那蔣氏呢?”
“因為她曾經害你喪過命!”
不可否認,他做的很多事情,出發點都是我,或者說都是何婧。可我還是想咬著牙,跟他說道:“但是我會讓你失望的!”
“怎麼做,那是我的事,接不接受,那是你的事。”
很好,又把話題聊死了。索性這個時候,寢殿的大門突然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