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撇過頭去。
“姑娘,您就不要讓奴婢為難了。皇上怪罪下來,奴婢可是十個腦袋都不保。”
“讓何以凡來喂我!”
言語不出,婢女眼神中露出鄙夷的目光,動了動唇畔還沒來得及開口,門口便是響起了何以凡的聲音:“你退下吧,這裏讓我來。”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何以凡一直都在門口守著。
所以我一說要他來喂我,就立馬出來了。
婢女兢兢戰戰退到一旁。
何以凡直徑走近,拿過婢女手中的瓷碗,便是讓她退下了。
看著今時不同於往日的他,想起拓跋楚死前的那一幕,說不清的恨意油然而起。這種恨,和對拓跋良的不同。
對拓跋良的,完全就是一個念想,那就是要他死。
而何以凡——如果不是我的存在,拓跋楚也不會死的那麼冤枉,他也不用背上殺我丈夫的罪名。所以是痛恨之中,夾雜著懺悔。
“你怎麼會在這裏?”空靈的聲音響起,雖說從我喉梗之中發出,我卻如同一個外人一般聽的置身事外。
何以凡的眼睛也沒有直接看著我,一手托著瓷碗,一手攪動著粥。
四溢的香氣充斥著我的鼻翼,而我卻隻能咬牙硬撐著。
“不是你讓我來的嗎?”他說道。
瞬間有種打臉的感覺。
還確實,剛才若不是我嘴賤說的那句,讓他來喂我,說不定他現在還在門外麵!
雙眸一直緊緊盯著他的動作,眼看著他即將舀勺喂我,我便是立馬伸出雙手準備接過。
“不勞皇上麻煩了,我自己來就行。”
他的動作僵執在半空中,眼睛和我對視著。
一言不發,卻讓人看著心跳漏拍。
我和他,本就不應該如此平靜的對坐在一起,所以更加不能做對不起拓跋楚的事!“給我吧!”
見我依舊堅持,何以凡便也隻好妥協。
溫熱的液體入胃,整個人的精神勁兒,終於緩過來了。
一碗見底,何以凡又問道:“還需不需要再來一碗?”
我搖了搖頭,將空碗遞給了他。
“說吧,找我什麼事?”突然間,何以凡驀然問道。
我一時錯愕,想不到他竟然會如此直接。不過也好,省的我歪七歪八跟他可以保持距離,又想要獲得他的信任。
“我過來,是想要請你停止對大曆的征伐。”
何以凡挑眉,麵上看不出一絲情緒。隻是意味深長的‘哦’著起身放碗去了。
待碗放好,他便也沒再要過來的意思。
我和他遠遠隔著一段距離,在房間裏對望著。
如今二十歲他,愈發散發著成熟的味道,特別是眼睛裏拋開對我溫柔之後的殺氣,和昏迷前牢房裏的一模一樣。
有時候,甚至連我也不是很清楚,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何以凡。
“你是想要跟我的交換條件了?”他清冷的聲音響起。
交換條件?我腦中思索著有關於他的一切信息。
是說讓我跟他走的意思嗎?
還是,已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