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一片空白。
我以為所有的事我都考慮到了,但惟獨偏偏這件事,竟然如刺一般深深紮在拓跋楚的心裏,讓他到此時都不能久久釋懷。
可如果我現在說拓跋離心是他的親兒子,會不會讓他覺得,我隻是為了救離心而已呢?
“這是最後一次好不好?”我懇求道:“不管他是誰的兒子,但他都是我的兒子。就當是為了我,帶他出宮,遠離這個是非之地。我不想他成為你們皇權爭霸的犧牲品。”
見他還是無動於衷,我咬一咬牙,準備更加卑微的放低自己的姿態。
就在我開口前,他總算是答應了。
“好!最後一次。”聽他如此說,我總算鬆了一口氣。
“但我有一個條件,從此以後,你們都不能再見麵!”
說完這句話,拓跋楚便是渾身散發著濃濃的寒意,與我對視了好一會,才轉身離開了房間。
房門嘭的一下,關的聲音有點大。
我渾身一顫,才從他說的那句話裏回過神來。
嗬,果然是魚和熊掌,不能兼得。
床榻上的人兒,顯然也被剛才的聲響,嚇了一跳。迷迷糊糊的說這些什麼。
我回眸,快速的來到拓跋離心的床前,小心翼翼替他拭去額頭上的冷汗。都說孩子是母親心頭的寶,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當真是世上無人能懂我內心此時的糾結。
拓跋楚出去後不久,原先那名禦醫便是進來了。
替拓跋離心紮了幾針穩住心脈,便由黑耀當即遣送出宮,快馬加鞭朝藥王穀飛奔而去。
本來是想讓拓跋楚親自送過去,這樣比較放心。可他卻說,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宮裏的安全,說什麼也不肯走。
生怕再拖延下去,誤了離心的時間,便也隻好作罷。
一天之間翻轉了太多劇情的晚上,我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著。
寧靜的夜空之下,仿佛全世界隻有我一個人的呼吸聲。
隻要一閉上眼睛,全都我母親和兄弟姐妹們被處死的畫麵。
鮮血淋淋,殘忍至極。
翻身的當口兒,門口映著月光,突然閃過一道人影。
“誰?”
“是我!”外麵的人兒第一時間便是回答了我。
拓跋楚?
剛猜測那人的身份,門扉便是被推開了。
我咻的一下起身,躲在了床榻的最裏麵。
目光灼灼的盯著門口的人兒。
看著他不急不緩的步伐先去桌上點亮了蠟燭,才轉身朝我走來。
燭火不多久便照亮了整個房間。
拓跋楚尚未更衣的模樣出現在眼前,才將我所有的芥蒂統統消除。
“是不是睡不好?”他來到我的身旁,將我拉出了些。
我點了點頭,下意識便是將腦袋埋在了他的胸膛裏。
他輕輕拍打著我的後背,柔聲的說道:“我知道你肯定睡不好,所以過來看看。”
聞言,我抬起腦袋仰望著他。
當真是好久沒有如此仔細的觀察他的模樣了。
按照年紀算起來,他現在應該三十有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