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歐陽陌身著那身配備完全的龍之守護指揮官軍裝，但我們依然可以從細節上揣測出他此時的內心。
而林捷揚反倒不解，走來問道：“你這是怎麼了？這個女學生速度還沒有達到我們組織的及格線，對此你到底是想表達什麼情感？”
“老林，不是我蒙你，他足足用一把匕首和一把老式手槍宰了兩隻格鬥者，還是跑著跟我來到基地的，我還差點被他反超了，這會兒他遠遠發揮不出他應有的水準，要知道，兩隻格鬥者和一隻完全沒有可比性，他此時還有餘力跑出這種水平，也是……”
二人相視無言，二十多分鍾後，荀寒癱倒在地，而他也正好跑完了五千米，他的身體無疑是超負荷了，他是透支了體力才跑完這一程的，現在就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盡管看起來是以短跑衝刺，但實際上他每邁出一步都承受著鑽心刺骨的痛。
但這種痛他前世又少受過嗎？一個人的時候，就算你哭著喊著都不可能有人理你，不如閉上眼好好享受這份疼痛給你帶來的磨練。而男人要學會擔當，而從未受過痛的男人就根本不可能有擔當的意識。
痛久了，自然就習慣了，一個人若是到了對疼痛已經麻木不仁的地步，他就可以承受起更大的責任了。
兩位軍官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在旁邊看著荀寒，他的臉在此時是帶上了一種堅忍的色彩，不知是否為錯覺，二人總感覺荀寒的周身散發著一股傷感的氣息，還有種令人不太適應的古怪氣質在這時呈現了，恍若墮入深淵的絕望。他們這才想起，荀寒此時就像是名亡者——他那古怪的氣質與亡者有七成相似，留餘一成為原罪，一成為癲狂，極度不和諧的是剩下的一成，卻是詭異的親情、友情。
他們是不曾見過有人對親情與友情是這般的複雜情感，等等，大概是見過與他相似的——得而複失，失而複得。他們也就隻能這麼概括了。
待荀寒清醒過來時，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他艱難地起身，握住了歐陽陌伸來的被龍之守護套裝包裹著的大手，喘上一口氣，便沒有任何廢話地直截了當道：“下一項。”
歐陽陌沉吟道：“最後一項測試，你的智力。這包含了很多的層麵，例如記憶力，觀察力，想象力，注意力，分析判斷能力，邏輯思維能力，隨機應變能力等等等等，我們今天的考核不需要場地，而不會七種統統考核，而是……捷揚，請上題板。”
（……智力s－通過這樣的測驗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吧，話說回來，為什麼一個像黑色守望一樣隨時準備為人類而犧牲的組織還考慮智商這一因素啊！就不怕聰明點的直接投靠給Alex·Mercer了嗎！定下這種考核規矩的人估計連智商考核都及格不了吧！最後一點，請上題板究竟是什麼鬼啊！我絕對不會在心裏吐槽你們的對吧！）
“第一題，很好，這道題目考驗的是文學常識，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記憶力，那麼請給我把被譽為‘孤篇蓋全唐’的張若虛作品《春江花月夜》，以及詩人李白代表作《蜀道難》，白居易代表作《長恨歌》與《琵琶行》，任選三首一字不落地背下來，記住，你有兩次糾正口誤的機會，那麼，現在開始。”
林捷揚看著手上的幾張題板，聳了聳肩，他對這種扯淡的題目也著實有點不滿了。
這四首詩詞，皆是唐朝膾炙人口的名篇，同樣的，背誦它們的難度也不會非常低，尤其是不準口誤這個蛋疼的設定，也是強人所難了，而這是文學作品，和智商……似乎真沒什麼關係。
“那麼，我就先從《春江花月夜》開始吧。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柔美的女聲配上他不錯的朗誦功底，竟使兩位軍官愣了愣神，但隨即開始將注意力放在了荀寒所朗誦的內容上麵，一詩罷了，無一錯誤。
“《蜀道難》，噫籲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聲調忽而從“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那透著淡淡憂愁的詩情畫意轉為激昂，就要將蜀道之險給歌詠出來那般的，聲音中透著那種對祖國大好河山的向往。
接著他倒是連續將《長恨歌》與《琵琶行》這兩首與前兩首完全不在一個難度層次的敘事詩毫無紕漏地朗誦出來，驚得歐陽陌與林捷揚是感歎不已。
多好的一個文學上的人才，為什麼要將他帶來我們這部隊來送死呢？
他們在潛意識中，已然認定了荀寒將成為他們的一員。
而下一題，又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