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但凡深山幽穀中大都有練氣修道之輩常居其內。而此輩中人本領高強的可達地仙之境,繞是不濟的也能飛天遁水能常人所不能。又傳練氣修道即便不能大成亦能延年益壽,而一但修行有功更能榮登上界,名列仙班。多少人舍棄功名富貴欲尋仙求道。可世間又有幾人能有此機緣求仙有成?
話說有一小鎮,名為“過君”。地處南北要道之上,固南來北往的過客大都經過此處,所以鎮子雖然不大倒也熱鬧。
轉眼春到,過君鎮外的小山坡上也長出青嫩的鮮草來,間或一些五顏六色的不知名的野花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一陣笛聲傳來,抑揚頓錯雖非名曲可也清揚。笛音漸近,一小群白羊跑來,夾雜了幾隻水牛。其中一隻水牛背上橫坐著一個牧童。這牧童8,9歲光境,頭發紮了兩個小丫,麵目清秀,雙眸若泉甚是可愛。雖然初春天寒,但那牧童隻穿一件單層布衣似乎並不覺得冷。雙腳不時晃幾下,坐在牛背上吹奏著手裏的竹笛。
待羊群來到這片草坡之上時,那牧童跳下牛背一聲清嘯。羊群便停了下來各自散開吃草。牧童找了個空地坐下正待吹笛之時卻聽遠處有人大叫道:“好你個孽畜!我好心想渡你去修行,你倒不識好歹。被我捉到非再關你幾個月不可!”。
牧童循聲望去,見一個40歲上下的灰衣道人提著個灰布麻袋正踉踉蹌蹌地跟著一隻金毛猴子追。邊罵邊跑,不時還磕絆一下,樣子滑稽可笑。而那猴子脖頸上綁了根麻繩,雙腳似乎被縛,隻是一蹦一跳的,雖不靈活,但速度卻始終要比道人快上一線,堪堪避過被抓之險。那道人有幾次差點捉到偏又被那猴子險險避開,被氣得“哇哇”亂叫。
牧童見那道人始終捉那猴子不到,卻毋自出了不少醜。心中好笑,嘴裏也忍不住笑出聲來。那猴子見到有人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一下子跪到牧童麵前來,又是搔首弄姿又是磕頭搖尾,還一邊手舞足蹈的“吱吱”亂叫。竟像是求人幫忙一般。
牧童大奇站起來道:“你可是要我幫你?”。那猴子竟似聽懂了人言一般連連點頭。這時那道人也已趕到,正要撲捉那猴子。那猴子卻一個翻跳躲到了牧童的背後去了,還探出頭來對著那道人嘻牙咧嘴。那道人又是一個撲空,正要再撲卻被牧童擋主了去路。皺眉道:“小娃娃,你,你快讓開!別擋,擋了我捉這畜牲。嗝……”
牧童見他口齒不清,一張嘴便是大股酒氣噴來。便知這道人怕是酒醉尚未完全清醒。那猴子怕也是乘他醉酒時撕破布袋逃出來的。
牧童一見這猴子便覺得喜歡,又見這猴子頗為通靈竟似通人言便更是喜歡。他人雖然聰慧但畢竟小孩心境,沒想過這等通曉人言的怎會是普通的禽獸,隻是覺得好玩有趣。又見那道人滿嘴的酒氣,便覺得這道人很是討厭。於是便站起來說道:“你想幹嗎?這麼大的人想欺服我麼?也不害臊!”
那道人抬起頭來,皺眉道:“你這娃兒真不懂事!這畜牲若是跑了,你陪得起麼?”
牧童因那道人一直出醜不斷,也沒看清他麵容。待那道人抬頭時這才看了個真切。隻見那道人滿麵通紅,瘦長的臉上長著個酒糟鼻,一雙三角小眼朦朦膿膿的也不知還看得清事物不。
牧童作了個鬼臉道:“你憑什麼捉我的小猴?”
那道人愣道:“你說這畜牲是你的?”
牧童揚起腦袋說道:“當然啦!”
那道人嘟噥道:“奇了,怪了,這畜牲明明是我前日在靈山捉的……”他雖酒醉未醒,但還有幾分清楚。
牧童聽了便轉身對那猴子道:“猴兒,過來。”說罷張開雙臂,那猴子竟乖乖跳到他懷中。乖乖的任他摸著腦袋,還閉起眼睛來,看樣子十分享受。牧童見狀更是喜歡得緊,轉身瞟了那道人一眼,臉上頗有得色。也不正眼看那道人,那樣子分明在說:“你說這是你的猴子,你能這麼使喚它麼?”
那道人一雙三角小眼忽的精光一閃,臉上醉意全消。正容奇道:“六耳彌猴竟也能聽人施令?”說罷便上上下下打量起來,邊看還邊嘖嘖讚道:“恩……是塊美玉。不錯,不錯……”牧童正被他看得心虛。那道人突然大腿一拍說道:“好!就是你啦!跟我去罷!”
牧童給他嚇了一跳,怯生生道:“去,去哪兒?”
那道人笑道:“當然是隨我修真去啊。對了,你得先拜我為師才行。這樣罷,你給我磕三個響頭喚我一聲‘師父’,我把那猴兒送給你,咱們便算交了師徒之禮了。怎麼樣?”說完還得意的摸了摸下巴上那一把山羊胡子。
牧童見他一笑似無惡意,剛放下心來又聽他強要自己拜他為師。牧童自從見他捉猴時醜態百出,心裏便老大瞧他不起,噘嘴說道:“這猴兒本來就是我的,你怎麼送我?你又憑什麼要我拜你作師父?”
那道人慍怒道:“多少人想要拜我為師,求也求我不到。今日我見你是塊料子,怕你在塵世間埋沒了,親自收你為徒,你倒還推脫起來!”這道人本為不世高人,多少人想要拜他為師,他尚且不幹。今日卻在這碰了回釘子,正要發怒忽見那牧童麵露不噱之情,心中一動便有了主意。當下對牧童笑道:“小娃兒,你是不是看我不起,覺得我沒本事作你師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