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孤獨的心(1 / 2)

本章重要人物列表:

公子成冉;

馬夫。

當紅日開始向西落下的時候,城市的天際線就開始變得昏暗起來。每一座城市都有自己的天際線,或保持數百年不變,或隨著王座的更迭而上演不同的畫麵,作為王國首都的中城則屬於後者。大陸北麵的這座城市,已經裝載了太多的不幸:戰爭雖然已經結束,但疾病、貧窮甚至暗殺卻像潮水一樣湧動在首都的大街小巷。不論晝夜,這裏都散發著難聞的臭味,都有人在死亡線上苦苦掙紮,以至於人們說:中城的任何事物都比死靈大軍更加恐怖。

成冉的車隊沿著古道朝向南麵的榮林河穀走去。在這支隊伍裏,成冉是孤獨的,因為在他看來,作為王子,要有一顆獨立的心,以便能讓自己全身而退,手裏的水壺瓶就是例證。他覺得對於世間凡塵事,最好的辦法就是超脫於世,用第三隻眼睛看世界,在掌握最高權力、獲得絕對優勢前,必須秉持不結盟、不對抗、不參與的原則。他覺得,這是通向王座的最佳方式。

奪得王座,這是他思維最深處的渴望,他想以自己的意誌,動用王座的權威來支配和改造這個世界,把它變成他想的那樣——使自己的國度達到文明的最巔峰。

曆史上,這個國家曾經多次達到了文明巔峰,但每一次巔峰都在突如其來的戰爭中化作灰燼。這個世界注定是一個公正為強權讓路的世界,但是成冉偏要改變這種狀態,他想與其它勢力共同建成一個等級森嚴而又公正合理的從屬關係,並用牢不可破的協議鎖住它,用以維持穩定。但生性讓他難以這樣做,他不是一個願意示弱妥協的人。同時,他也知道自己或將成為王座的繼承人,因為別人都認為他善於權謀,而這個新王國,也需要這樣一位智多星式的統治者來把控大局。不過,由於曆史上的一些偶發性因素,讓他樹敵很多;不僅外麵,就是其家族內部,也有人不喜歡他。比如她的姐姐——成洋,她一直認為是弟弟毒殺了自己的女兒。

古道上,成冉的隊伍並不沉寂,在他身旁的一名馬夫一直在開著玩笑,甚至饒有興趣地說了這樣一段不像詩歌的詩歌:

冰人從火堆裏起來,在遙遠大陸的某一處,翻山越嶺,來到古道的盡頭;

火堆裏走來的冰人,那支死靈大軍,不怕寒冷與火焰;

火堆裏走來的冰人,那支死靈大軍,懼怕大海和雨幕。

成冉再也忍受不住了,他喝了一口茶水,叫到,“你們這幫沒文化的,在胡說些什麼?不僅毫不押韻,而且前後矛盾,不知所言!冰人,怎麼可能從火裏出來?怎麼可能還怕水?”

“王子啊,我怎麼可能和你一樣?一方土堆,就是我最後的歸宿,像我這樣的人,從來都是以天為被褥、以地為床板。”一陣笑聲如箭一樣來襲。

“哼,答非所問,驢頭不對馬嘴!”成冉端起水壺,將僅剩的茶水喝個精光,“還有水嗎?”

馬夫讓他問他的侍從,而事實上,成冉並沒有帶侍從。

夜幕降臨了,馬車隊的火把已經點燃,如同一條火龍,點綴著古道。雖是盛夏時節,但成冉仍然感覺有些冷,他把衣服緊緊裹在自己的身體上。已經過去兩天了,此時此刻,他不知道中城現在的情況如何,有多少人患病、多少人死去。他走的時候沒有請示他的父親,現在,他隻想快點到達榮林,然後立即返回。成冉王子認為這是一場沒有刀光劍影的兩場戰爭,一場是拯救首都居民於水火,一場是爭奪王座政治資本,而在他的眼裏,這些馬夫顯然算不上戰士。

這條古道的兩端無疑是兩個極端:北方是一座大城市,王國的首都,南端則是近乎廢置的防衛長城,上麵駐紮著守衛者聯盟的一支小分隊,數千年如一日,疲勞地注視著幾公裏外王國的海疆。再往前是一片荒無人煙的潭淵沼澤,沼澤南麵有一堆硬石海灘,似乎是人為砌成的,那裏就是古道圓盤的起點。他們不知道,古道的南麵將會發生什麼,雖然它曾經發生過,但是所有人都忘了它,即使記得的人,也覺得它僅僅是一個傳說。

當然,古道兩端同樣也是另外的兩個極端:北方不幸而南方幸運。北方常常發生自然災害,或者麵臨戰爭,南方則是一片安定和風調雨順,猶如世外桃源。然而無論是不幸還是幸運,他們都麵臨著潛在的危機,或許時間已經不多,或許還有很長時間,但在危機麵前,時間長短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懂得利用時間,讓它成為自己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