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這邊跟陳安演示步奏、闡釋拳理,陳安邊聽邊學,等老者把太極拳中架概念、動作要領講解完畢,陳安在一旁已經打拳打得像模像樣。
看他那神韻,沒有個數年浸淫的老武師,絕打不出來。而現在,二十分鍾、半小時沒到?
“小夥子,你真沒學過太假,真不是拿我老頭子開涮?”
須發皆白的老者語氣激動,臉上似乎有些興奮得通紅,不可置信地問道。
“沒,怎麼了?”陳安不解地停下來,語氣平淡地回答。
“不可能啊,沒道理啊……”白發老者圍著陳安轉來轉去自言自語,不時地看向陳安,眼神透著驚喜又有苦惱,恨不得把陳安給解剖了一探究竟。
“哪來的小子,敢偏到你楊大爺頭上來了。楊老,您別費神,看我來收拾著小子,讓他現出原形。”
這時突然跑出一個大漢,一米八的身高,身材壯碩,幾步跨到陳安麵前,弓步分手,再交叉搭手向陳安的肩膀拿來,氣勢威猛無儔,赫然是正宗楊氏太極中的十字手。
陳安來不及反應,條件反射似得坐腿收引,穿手翻掌,翻轉向上,一式如封似閉迎了上去。
雙手激烈碰撞,雙雙退了幾步,那大漢似乎還弱一些,下盤不穩,搖搖晃晃地像是要跌倒。等站穩時,那大漢臉上一紅有些掛不住。
“好小子,有些道行,再來,接楊爺一記成名絕招炮錘。”說完那大漢蹲步屈膝,像是在蓄力。
陳安也蓄勢待發,密切地注意著這個大漢的動作。據陳安了解,太極是出名的以柔克剛、運柔成勁,講究鬆、柔二字。而眼前這個壯漢,很明顯不是走這一路的,連個技術性較高的十字手,都能用的跟鋼筋鐵骨似得。
但是太極中也有走剛猛路線的招式,炮錘當屬其一,大開大合,氣勢如虹,力道極強。雖說這原本屬於太極拳練柔練到極深處,才能領會出“天下大同”式的剛猛路子。這個大漢看起來不像拳術精深的樣子,但架不住身高體壯啊!
陳安還是稍稍有些緊張期待的,但是下一刻,他就莞爾一笑了。
隻見那大漢剛擺好架勢,剛剛還在邊上轉來轉去嘀咕的老者走到他附近,也不知從哪拿來的一個紙質卷筒,劈頭蓋臉的往壯漢身上直招呼。
“憨貨,讓你賣老裝楊大爺,你都是大爺了,我算什麼。”
“讓你現原形,現原形,我打得你現原形。”
“說了多少次了,太極拳要柔、要鬆,就是不聽,好好的一個一個十字手,冷讓你改成雞爪手。”
“鬆!鬆!鬆!我不跟你說,三輩子也學不到,你以為仗著身高體壯,就真是古武高手了啊,還來給我絕招。”
那自稱楊大的壯漢被其口中的楊老攆地滿山跑,絲毫不敢還手,偏偏那壯漢看起來高大威猛,而一米七、身形幹瘦的老者卻相形見絀了,這種反差的現象卻是讓人嘖嘖稱奇、啼笑皆非。
“啊,啊,楊老別打、別打了,我錯了,真錯了,回去我就好好打樁一天。再打我,我跟老太太哭去了啊。”
好一會兒,兩人跑了一圈,楊老終於停了下來,看得出來老者的實力應該比壯漢高得多,不過年紀大了,一圈跑下來,還是有些氣喘。
楊老整理了一下著裝,對陳安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讓小友看笑話了,這個憨貨楊大是我家老太撿來的,從小帶大,跟自家親孫子似得。人憨厚,脾氣急了些,不過沒啥壞心思,希望小友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