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到最後,所有人都沉默了,建四所學校的花費,跟建一所學校的花費;五名教師的花費和八名教師的花費,所有人都很容易能算過這筆賬來。
唯一算不過的就是接送孩子上學這一筆賬,這個真的不是咱們山裏人的習慣。
我看了看所有的人,歎了口氣,“算了,這事兒,咱們都慢慢琢磨一下吧。收拾一下,咱們繼續出發。”
在隨後的時間裏,我們又用兩天的時間走了九個村子,情況大體都差不多,有四個村子因為人口太少,已經不再單獨立學校了,孩子是由家長送到附近村去讀書的,早晚接送。
我們看了半天,根據村民們的習慣,選了幾個備選的地址,準備留著以後再研究。
第四天晚上睡覺前,王青山老漢抽了會兒煙袋,把煙灰磕掉以後,歎了口氣,“明天咱們上觀音寨,就隻能靠兩條腿了。”
羅城一聽又要走路,不由地怕了起來,“青山支書,這觀音寨怎麼個說法?需要爬多長時間的山啊?”
青山老漢嘿嘿一笑,“這觀音寨是個大寨子,其實下麵又分了六個小寨子,不過他們對外都習慣稱自己是觀音寨的,我們也沒把他們當成是幾個村的人。”
“觀音寨,聽這名字,那裏有觀音菩薩?”
孫大河笑著問了一句,他也累得夠嗆,他的年紀大了,已經五十多歲了,雖然跟青山老漢沒得比,但在我們這些人裏卻是最年長的。
青山老漢得意地點點頭,“哎,還真讓你說著了,老輩子的時候,觀音寨裏有座石觀音像,也不知道是從哪朝哪代傳下來的,反正立寨時就有了。
那觀音像可靈了,尤其是外來求子的女人,不管走了多長時間,隻要是自己一步一步地從青石寨走過來的,都是有求必應。
後來嘛,戰火一起,兵荒馬亂的,這山裏就有了土匪,也就沒有再能從青石寨一路走到觀音寨了,於是這觀音就時靈時不靈的,後來嘛就逐漸地荒廢了。”
羅城眼前一亮,“老支書,你的意思說那觀音還在山裏?”
“在嘛,要不然觀音寨還不得改名字了?”老支書的煙袋鍋兒閃著得意的紅光。
“破四舊那會兒沒砸了?”
“砸了?觀音寨的人誰會砸自己的招牌?外麵的人誰敢去砸人家的招牌?”老支書鼻子裏哼了一聲,對這一問法很是不屑。
我看了看羅城,這家夥還是賊心不死,也不看看這一路上走過來,我們走了多長時間,這樣的地方,想要開發出來,簡直沒有可能。
“對了,老支書,咱們明天什麼時候開始爬山,要多長時間到村裏?”這才是我最關心的。
兩輛車的油已經不多了,後備箱裏的油桶都已經空了,到了這裏以後,已經需要做往後返的準備了。
我雖然在青石寨發了一通火,但是我並不知道丁祥仁或是夏萱那裏能拿出多少錢,要是真的拿不出錢來,這事兒恐怕就得我或是羅城來做了。
王青山又在磕煙袋鍋了,“明天啊,咱們早點起床,早點到觀音寨下麵的平台上,趁著日頭沒升出來就開始,預計到中午吃午飯的時候就能到了。”
所有沒睡著的人都吸了一口冷氣,我的乖乖啊,這一趟下來竟然要四個多小時?
“早點睡吧,明天有的山路爬了!”老支書一聲令下,大家都掐了煙頭,躺下來開始休息。
我看了看羅城,“老羅,要是覺著吃力,你明天就不用上去了,我們上去,估計也就是住一晚上就下來了,你可以在這裏我們!”
羅城根本不領情,“那不成,我這都已經到了最後了,哪能虎頭蛇尾呢!明天,咱們觀音寨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