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合理合法的事情,我向你保證,盡力而為。”看著老人挺直的腰杆,我覺著需要為他做些什麼。
聽我這麼說,老人點點頭,“難得,你這個年輕人說話還算是誠實,並沒有信口開河,隻說盡力而為,我倒是有些信你。”
我四下看了看,“老爺子,咱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說如何?”
老人點點頭,“前麵有個小亭子,咱們過去坐著說吧。”說完轉身向前走去。
我走在他的身後,卻總覺著麵前有一堵牆在移動,仿佛是可以讓人心安的所在。
前麵不遠,果然有一座小亭子,四麵設了四張長椅,正適合坐下來談話。
“我是個老軍人,傷殘軍人,每月都有補助金的”老人坐了下來,仍然是腰杆兒挺直,“或許你認為我不該到這裏來,但是我不得不走這一趟。”
我點點頭,“老爺子,你說,我聽著呢。”
“我叫胡祿太,今年八十多了,參加過抗日戰爭、解放戰爭和朝鮮戰爭,可以說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按說我能活著就已經很知足了。”
老人看著我,慢慢地訴說起來。
他沒有過多的地說自己,提到自己時總是稱很滿意,上級每年都給自己傷殘補貼,日子過得去。
他到省城來,更多的是為了鄉親們,尤其是村裏的那些留在家裏的老家夥們。
現在農村的年輕人都同去打工掙錢,剩下家裏的老人守著祖屋薄地和老狗,苦熬苦撐著。
趕上那孝順的,定期打個電話回來,捎點錢回來,娘老子還能跟著花點。
碰上不孝順的,幹脆就在外麵安了家,把娘老子扔在山溝裏,死了都不知道。
胡祿太是從舊社會過來的,他沒有想到,自己奮鬥了一輩子,怎麼老了老了又過回去了?
他就是要到省裏討個說法,為什麼羅紅的農村老人們死在家裏都沒人管?
都是國家的公民,憑什麼城裏的人退休了每個月的退休金年年長,而農村的老農民就得靠著自己下地幹活來苦掙口吃的?他想不通!
呃,這個事情讓他一說,我也有點想不通了。
是啊,憑什麼啊?都為國家做了貢獻,你上班進車間是工作,那老農民下田種地也是工作啊!
你說你為國家創造了稅收,那農業稅、特產稅取消才幾年啊?都為國家納了稅,為什麼最後卻是兩樣待遇?
胡祿太看著我,似乎想聽聽我怎麼說。
我歎了一口氣,這件事情我顯然是無能為力的,這不是一縣一市一省的事情,顯然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
這是涉及國家大政方針的事情,我一個小小的副縣長無能為力。
胡祿太看著我的表情,也跟著歎了一口氣,“你也沒有辦法吧?我已經跟好多人說了,他們都是你這樣的表情,歎口氣卻無能為力。”
他這麼一說,我心裏更堵得慌!可是,我能有什麼辦法?這不是羅紅一城一地的事情,牽扯的麵太廣,人太多了,根本不敢有什麼動作。
“老爺子,真是慚愧了!”既然管不了,我是不怕向人道歉的。
不勝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