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這是一個二層的、每層約有二十幾平方米的建築。層與層之間靠一架木梯連接,門外就是小酒館。地麵上,除了倒在地上的床鋪、鐵架子、鐵櫃堆成的廢墟,還有幾攤看不出來是什麼的不明藍色黏液。

對於這種不明液體,餘連不論怎麼觀察,也都看不出什麼名堂,除了發現這玩意兒真的很黏稠。畢竟他不是化學家,不知道輕易去接觸這種液體會有什麼危險,所以餘連決定還是敬而遠之為好。

像這種類似的情況也出現在了二樓。

為了找到辦法出去,餘連開始在附近翻找起來。周圍沒有眼睛,但餘連還是感到了一絲負罪感,就像第一次開始行竊的小偷。

但餘連眼下也隻能選擇拋開心中的恐懼感和罪惡感。

他打開了一個又一個的櫃子,翻找裏麵有沒有對他有用的東西。同時也時不時東張西望,尋找離開這裏的第二條出路。如果有櫃子上了鎖,餘連背包裏的工具也能幫助他輕易地將鎖撬開。地下世界裏一般隻能製造出粗製濫造的東西:食物是受汙染的,水直接飲用會導致腹瀉,槍械的卡殼率出奇的高,子彈中填裝的怨靈能要麼不夠要麼過量……至於這種鏽得開始掉皮的破鎖,餘連要打開它們簡直輕而易舉。

要是那扇門隻是被鎖上就好辦了……

但事實上餘連隻能在怎麼看都找不到什麼好東西的地方東翻西找,而附近也不像是會有什麼“第二條出路”。

沒上鎖的櫃子裏一般沒什麼東西,或者隻是些沒用的雜物。上鎖的櫃子裏倒經常能找出有價值的東西,

子彈、怨靈能、繃帶、藥品……

餘連咽了咽口水,把它們放了回去。

亂撬別人的鎖已經是犯罪行為了,現在還要罪加一等嗎?

餘連根本下不了手,至少到現在還是這樣的。

然而,現實很快就會教會他,沒人會因為你去扒死人的東西而認為你有罪,他們頂多會試圖跟你搶。

沒什麼有用的東西,至少沒有東西能幫他脫出。餘連隻能不停拂去額頭的冷汗,然後開始撬下一把鎖。

接著他順著梯子爬到二樓,在那裏,他似乎終於找到了逃離這裏的希望。

窗戶!

然而這扇窗戶是天窗,即使是在二樓,餘連也夠不到。如果站在這裏的是普雷托夫,他也許還能想點辦法爬上去,而餘連卻完全不會什麼徒手攀岩。爬上跟自己差不多高的障礙物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再說,在那麼高的地方,餘連也未必能下的來。

話雖如此,姑且還得試試。餘連勉勵自己。

餘連找來梯子,想借助梯子將他送上去,卻意外地發現……梯子正好能將他送到頭頂和天窗邊緣一樣高的地方。礙於落腳點過於狹小,餘連正好爬不上去。

諷刺我咯?

餘連憤恨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接著又不得不繼續開始他的搜索。雖然依舊存在著諸多懷疑,但很顯然周圍既沒有怨靈怪也沒有人——死的活的都沒有。

不過,在搜尋中,餘連找到了一把撬棍。

他有辦法了。

哢、哢、哢!

餘連利用撬棍直接將門的把手和兩處鉸鏈一一毀壞。

失去了連接的門,無法承受餘連最後的一扯,倒塌下來。外麵酒吧的麵貌也終於重新出現在了餘連的麵前。

我是不是又重返了被毀滅的格朗斯揚卡鎮?

餘連開始起疑了:

廢墟,還是廢墟……毀滅就像一隻狡猾的惡狼,時刻埋伏在餘連的身後,時刻準備好摧毀他的信念,如影隨形。

……

餘連失去了言語的能力,他甚至不想大罵幾句,或者吐口吐沫。他覺得好累,心髒似乎都懶得顫動了。

他拿起卡住門的鐵栓,隨手撇在一邊。

走到窗前,透過破碎的玻璃向外觀察,窗外的景色也和餘連的設想沒有太大的區別,依舊沒有人,也沒有屍體。

餘連隨手扶起一把椅子,無力地癱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