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雲層中偶爾閃現出一道白光,那是電蛇在雲間遊動,緊接著就是那遲來但卻猛烈的雷吼聲。雨水淅淅瀝瀝地下,天上地上都是雨,天宮市以往繁華的街道上全是能漫過人們膝蓋的積水,這座城市似乎死了一樣,這一場暴風雨似乎要把天宮市淹沒。
驚人的降雨量,極端的氣候,此時電視上的新聞正播報著日本島的極端台風氣候。
這場驚人的暴風雨席卷了整個日本,並造成了大大小小的損失,此時樓房的外麵已是狂風亂舞。
天宮市東北部,崎戶第001號高架路。
車窗前的雨刮不斷地刮走就像瀑布橫流的雨水,雨水從黑色雨刮的外側流走,前方道路的景象異常的清晰,隨著雨刮的向內收攏,前方高架路旁的那一抹延伸出來的隨著狂風亂舞的樹枝再次變得模糊不清。小寸頭的司機單手操著方向盤,單手夾著一根已經快要抽完的”七星“牌香煙,微微仰起頭,稍撅著嘴吐出了一團團白色的煙霧。
“真是一場狂暴的大雨啊……”司機眯著原本就小的雙眼,看著前方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的公路,他搖了搖頭,將車窗打開了一條細小的縫隙,從縫隙中將這根被狠吸一口後隻剩下一個煙頭的香煙丟出了窗外。
似乎是因為下暴雨和極端的台風氣候等緣故,此時的崎戶高架路上竟然沒有任何一輛汽車在行駛,唯有這輛紅色的豐田86在道路上孤獨地奔跑,就像是迷途的孩子。
然而,奇怪而詭異的敲門聲突然從身後響起。
”誰?“小寸頭司機回過頭來,環顧了一下車子的內部,昏暗的後座上空無一人,隻有那瓶被自己喝了一半就丟到座位上的礦泉水,塑料瓶中的水在瓶子中不斷地前後搖動。
”嗯?“司機撓了撓頭,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開車上,”真奇怪……“
再次搖了搖頭,努力地讓自己精神起來,前方的道路上不知為何突然燃燒起了熊熊的烈焰。火光就像惡魔一樣籠罩了整條路徑,將道路分割為兩半,火光中不斷地有黑影若隱若現,就像藏在黑暗中的野獸。
腳踩刹車,雙手不斷地打著方向盤,這輛紅色的豐田86終於在火海的麵前來了個急刹,穩穩地停了下來,車身身後卻是兩條扭曲的黑色刹車痕。
側過頭來望著前方燃燒得轟轟烈烈的火海,小寸頭司機的眉頭緊緊地擰到了一起:”是出了什麼事嗎?“
猩紅的火海突然噴射出幾道火焰,爆炸的巨大響聲從火海的內部衝擊出來,火海瞬間就在爆炸的衝擊作用下裂變成了一條燃燒著烈焰的路徑。
耳邊巨大的爆炸響聲令小寸頭司機眼前一黑,他將身子蜷縮起來將頭埋在了雙手環抱形成的擁抱中,猶如含羞草受到驚嚇一樣使勁地收縮著身體,火焰在他低頭的同時也衝破了前方的車窗從他的後背上方筆直穿過,火舌噴吐如毒蛇嘴中的危險蛇信。
玻璃碎渣不斷地掉落在他的後背上,原本完好無缺的白色襯衣上掛滿了碎屑,玻璃碎渣鋒利的菱角刺進了他的後背,鮮紅的血液順著後背的輪廓不斷地向外流,止都止不住。
小寸頭司機驚醒了,後背劇烈得就像絞肉一樣的疼痛一陣一陣地衝擊著他的感官神經,他想稍微地嚐試挺直腰板,但伴隨著動作的不斷變化,被牽動的肌肉卻傳來陣陣劇痛,那是玻璃深深刺進肉體和靈魂的疼痛。他稍稍地抬起了頭,他最後的感覺卻是頭腦正上方傳來了一陣深入靈魂骨骸的疼痛和燥熱。
手起,那隻蒼白的病態的幹枯的手中提著那個已經被由上至下割裂成兩半的小寸頭司機的頭顱,暗紅色的血液順著纖細的手指流過那漆黑的指甲,最後滴落在布滿雨水的高架路麵上,積水被一滴一滴的血液不斷染紅,並激起一陣陣哀悼的漣漪。
少女靜靜地站在火焰路徑的前方,火光照亮了她性感身體的後半麵,她身上沒有穿任何用來遮擋和裝飾的衣物,但光潔纖細的脖頸上卻佩戴著禁錮的鐵鎖。她默默地望著前方,那雙不斷噴吐著靛青色火光的雙瞳似曾相識。
她的嘴唇突然張開,淒慘的叫聲就像是嬰兒的哭聲,但又像是暴風雨的嘶吼聲。
她的嘴型依稀可辯。
聽聽吧……這風聲……這死亡的風聲……!
◇1
狂風中,亡靈的哭泣之聲在每一個精靈的耳中流轉回旋,死亡的獨奏曲才剛剛開始。
“聽到了……沒有生命……沒有希望……死亡與絕望跨越千年纏繞……“
“不可思議的聲音,反常的天氣,我能感覺到……”倫桐那空靈的天藍色雙瞳突然閃過一抹小蛇一樣的綠色流光,碧綠如玉石一樣的靈裝就出現在了她飽滿的胸前,那是胸甲,她也解除了部分的靈力,“有某個偉大的生命複蘇了。”
“複蘇的祭壇……創造的封印……”幼花回過頭來,雷電在她那金色的波浪長發上漲落,“不知道你們是否聽說過‘生命樹封印’?”
“生命樹封印?”十香歪了歪頭,有點迷茫。
“那是停留在曾經的世界中的一個傳說,世界的根基和根本——卡巴拉生命之樹,那是世界的起源。在其複蘇和創造的期間,它是不願意外來者幹擾這個過程的。所以,它會用世界中最純淨,最空靈的生命能量——靈力來鑄造結界。”幼花點了點頭,“我的猜測果然沒有錯,這不是無意中釋放的靈力亂流,而是某個無比強大的生命故意影響著元素的平衡,利用空間中的靈力發動極端氣候現象,來阻隔這個區域和外界的聯係,這就是‘生命樹封印’。”
金色雷電有節奏地漲落,幼花的目光平靜地落在了十香的臉上,緊接著,她再次開口。
“再過一段時間,日本島與外界的所有聯係應該就會中斷,日本將會成為那個偉大生命在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祭壇。”
“究竟……究竟是誰……?”倫桐看著依然被自己緊緊扶住的士道,想起了他剛才痛苦的神情和那個被他提到過的“人”。
“會是……那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