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好了,誌貴,決不要輕率地用你那雙眼睛去看待萬物哦。」
——遙遠的過去,好像有誰說過這樣的話。
算了,現在,連什麼名字,什麼樣子都記不起來的那種女人,管她做什麼。
充斥眼簾的,黑色的線,將世界變得支離破碎。
一條條線所連接著的,黑洞般的點。
“來了~~”
門內很快就傳來了聲音。
在女孩將門打開的那一刻,少年就順勢進入了房間內。
在少女反應過來之前,小刀,已經把少女身上的線,全部走遍了。
女人身上,十七條漆黑的線,頭上那條,後腦那條,右眼到唇那條,右上臂那條,右下臂那條,右無名指那條,左臂彎那條,左拇指那條,中指那條,左Ru房那條,肋骨到心髒那條,胃到腹部那兩條,左麵臀部那條,左大腿那條,左小腿那條,左腳趾那條,全部走遍了。
兩人擦肩的一瞬,一秒鍾不到的時間。
那充其量,不過是閃念般的一刹那。
剛才還是一個完整的女孩……現在已經變成了十七塊肉片……散落在地上。
“——哈啊——哈啊……”
橫在眼前的是女孩七零八落的肢體
腳下的地板,像正在充水的浴缸,赤色的血水,四處漫溢。
氣逼人窒息的血腥味,充斥著誌貴的鼻腔。
肢體的斷麵齊齊整整,內髒完全沒有泄出。
隻有刺眼的赤紅,四處侵食著地麵。
房間裏就這麼定格著,七零八落的女孩,和呆然直立的少年。
荒謬絕倫。
“……我,做了些什麼?”
浴缸般的地麵上,赤色的血海蔓延著。
而他手中的,是行凶的小刀。
——有人死了,而將她殺死的人……毫無疑問是自己……
“……不,不是的……”
——對,才不是的。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我根本沒有殺她的理由,一定是哪裏搞錯了。
“……對……是夢,這一定是夢……”
“……沒錯,哥哥。當做一場噩夢就好了,哥哥你什麼都沒做,這隻是噩夢。”
“……嗯?……啊……”
後頸,被什麼擊中了。
遠野誌貴的意識,在這裏就中斷了……
雙腿脫力,身體躺倒在了被血液染紅的地板。
眼睛閉上前,最後看見的,似乎,是雪音的身影……
“……對不起,哥哥……都是我太膽小了……”
雪音將誌貴的眼鏡戴回了他的臉上,扛著比自己高出許多的他,離開了這沾滿血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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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這裏是?”
頭好痛,昏昏沉沉的。
提不起力氣,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這是,廁所?”
誌貴掃視了周圍,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狹小的方形空間。
製服的外套被誰拿走了,摸了下口袋,就連錢包都丟了。
“……上廁所的時候睡著,然後碰上了小偷?”
——可為啥連外套也拿走了?
記得,那時候是跟雪音一起回家……
“咦?……這不是已經天黑了嗎?不好,得快點回去才行!!”
走出廁所,發現窗外已經是一片漆黑了,跟秋葉約定的時間早就過了。
至於雪音,他現在應該已經自己回去了吧?
不用擔心,是這樣來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