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彬回到客房,修煉一番之後,望望窗外,竟已是月掛中天。想了想,便起身走了出去。
天祈派二十五座山峰,皆是山青水秀。青木峰更是秀麗,月色之下,鬱鬱蔥蔥的樹木點綴著高低起伏依勢而建的房舍,夜風吹來,讓人神清氣爽,心神一陣馳然。
正在出神之間,汪彬的背後傳來了輕輕的一聲咳嗽聲。
汪彬神識一動,一掃而過,一陣強大的波動將他的神識反彈回來,伴著“咦”的一聲,汪彬轉身作揖:“師叔,這麼夜了,您有事找侄兒?”
站在汪彬不遠處的消瘦中年人,還是一身青色長袍,不是林日新又是哪個?
林日新看著汪彬,麵露笑容地走近幾步,眼光不停打量,口裏稱讚道:“大哥才能教出你這個好徒兒,神識竟然有築基期修真者的水平了,真是不可思議!”
汪彬苦笑道:“卻是侄兒不爭氣,現在隻有煉氣後期的修為。”
林日新笑容一斂,眼睛看著夜空中的月亮緩緩問道:“白天之時,你跟我說,張大哥是與妖獸相鬥時雙雙隕落,我苦思不得其解。以張大哥的修為,即使遇上九級妖獸,大哥一逃了之,怎麼竟然會拚到隕落的程度。彬兒,你可否告知師叔一切?”說罷,他目**光地看向汪彬的眼睛,身上靈力波動,竟似要向汪彬出手一般。
汪彬被他注滿了靈力的眼神盯住,頓時感覺自己有些動彈不得,心底的一切都要被看透了似的。但他問心無愧,隻是礙於師門規矩,無法告知林日新真正情況。隻好坦蕩蕩地迎上林日新的目光,用滿含悲涼的語氣應道:“師叔,非是師父不能逃,而是不可逃,不得逃。但侄兒師門有令,內中隱情不得對外道出,請師叔諒解。但侄兒可對道心發誓,侄兒之前所言,句句屬實,如有編造,或對師父不軌,則天打五雷轟,永世不得超生!”
聽到汪彬這麼說,林日新仍舊沒有撤去靈力,眼神仍在汪彬身上停留了半晌,直到汪彬淚流滿麵之後中,終於輕輕歎了口氣,撤去威壓,走上前來,輕輕拍了拍汪彬的肩膀,語氣欣慰地道:“好侄兒,倒不是我要疑心於你。而是你師父與我雖然相識於數十年前,相交不過數月,但意氣相投,我倆雖然沒有結拜,但都引為知己。初聞張大哥隕落,我心痛如絞,怕他是被小人所害,才有此試探,侄兒倒是見諒!”
汪彬早已淚流滿麵,雖說修真者心誌都比較堅毅,但他不過剛成年之人,這數年之來,無時無刻背負著遠大於他年齡修為的責任,此時在林日新關愛之下,倒是不禁將種種痛楚釋放了出來,站在山峰一隅淚流不止,而林日新也沒有撫慰他,隻是默默地輕拍他肩膀,讓他發泄個夠。
半晌之後,汪彬拭去淚水,對著林日新拜倒道:“侄兒如今孤身一人,倒是有勞師叔了。師父遺命,侄兒定是要去完成的,有請師叔教我。”說罷又將白天的要求細細說了一遍,隱去守護者事情不說,又將自己的打算跟林日新交了個底。隻是如此數量龐大,又如此耗費時間人力的任務,倒讓閱曆豐富的林日新也不禁吃了一驚。隻是既然汪彬師父遺命不讓透露目的,林日新便也不再追問。
沉吟半會之後,林日新道:“彬兒,關於礦脈之事,我可以利用師門力量一一打探,大不了讓本門派分潤部分便是。隻是三年之時太短,要想收集到你所需的材料卻是不易,但師叔抹下臉皮,東拚西湊也並非無可能。可是你現在修為如此之低,聽你剛才講來,收集材料隻是一事,提升你修為之事更為緊要。”說到這裏,他又停了一停,像是回想起往事般地緩緩繼續說道:“你師父當年曾經跟我說過,你師門所修煉的功法奇特,收徒更是嚴格。但現在沒落至隻剩你一人,想必讓你另投我門並非你師父本意。那麼師叔建議,不如你暫時在本門安頓下來,三年之內爭取築基成功,到時也可有自保之力。”
汪彬自然沒有不可,但本來也想借天祈派之力幫助自己尋找礦脈,否則以他一人之力,怕是猴年馬月都無法找出幾處,而且修真界處處風險,人心難測,現在看來,自己那個天元大陸三年遊的規劃便成了笑話。
林日新之後便給汪彬說了他的打算,汪彬以他弟子的名義進入天祈派修煉,同時他會利用天祈派的力量尋找礦脈,三年時間到了,便先汪彬先回師門,待看來日。
聽到林日新如此細心為自己規劃之後,汪彬心頭又是一股暖流。而林日新在察看了汪彬的資質之後,不由大為讚歎,心裏更堅定了要大力培養汪彬的信心。
至於拜入天祈門下算不算背叛守護者之事,汪彬早已了解清楚。守護者隻是代表一種責任,並無門派之說。曆代遊曆天元大陸的守護者也有加入其它門派參悟修煉的,隻是隨著守護者功法大成,加入其它門派作用不大,近幾代守護者便再也沒有此等行為了。因此拜入天祈派門下,在守護者眼中並無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