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傳到白骨台之下,人們激動萬分,一起高聲道,“造反呐!”“造反呐!”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這些不得誌的感情終於得到了宣泄,猶如洪水決堤,一發而不可收拾,任你王侯將相,天兵天將,都要被這萬夫所指的洪流,衝得七零八落。
陸招又急又氣,說道:“不過一個區區的中位神,也敢妄想去抗衡這天道,天道都不需要出手,隨便一個大神都能滅殺你們。”
以前陸招每次說到天道兩個字的時候,他都會向天上拱一拱手,以示對天道的尊重。現在他做不到了,他覺得他被壓製在深深的海底,巨大的壓力,逼著他吐出胸口的每一絲空氣。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秦超虎目一瞪,陸招更是覺得氣血翻滾,五髒六腑都移了個位置。
秦超問道:“你沒有聽到我們的宣言嗎?”
求饒不得,示軟不成,陸招也是豁出去了,暴露了天神的本性,哼道:“我們兩個日理萬機,哪裏有空去聽你們這些螞蟻的對話。”
也對,隻有小孩子才會去觀察螞蟻,隻有傻子才會去想他們在說什麼。
宋安道:“你要的公道是什麼。”
秦超點了點頭,示意這個問題值得回答,說道:“我要他們脫離奴籍。”
“這不可能!他們脫離奴籍,你讓我們天神去喝風!”陸招吼道。
不僅僅是自己不允許,整個天界也不允許,天道更不允許。
讓他們脫離奴籍,這個天神做的還有什麼意義?
世上沒有了乞丐,如何襯托貴族的高尚典雅。
樹沒有了根,怎麼還能光鮮亮麗。
天神可以背叛天界,天界卻不會背叛自己的利益。
秦超點了點頭,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本來就沒存多少希望,又何來的失望,他振臂高呼,問道:“無上道的弟兄們,天道不給咱們活路啊!”
台下穿的一個個響徹天地的聲音,“自己去掙!”“自己去闖!”“闖出他娘的通天大道啊!”
宋安得臉上冰雪消融,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些軟弱如綿羊的黎民,能爆發出如此浩大的聲勢。
這一切的根源都是,他們現在領頭的是一頭獅子,一頭披頭散發的獅子—秦超!
秦超張開自己的手掌,手掌之上出現一個黑色的漩渦,漩渦噴出兩條黑色的靈力,如蛇一般,一路盤旋的向陸招扭去。
“海納神功!”
兩條黑色靈力狠狠鑽進了陸招的丹田氣海,陸招感覺到丹田氣海裏神力不停地離開自己的身體,全身經脈裏的神力像河水斷流一樣,漸漸變得枯竭。
而靈力的另外一端,神力源源不斷的輸送到秦超的手上,他身上漸漸有了神聖氣息,越發的光明。
陸招無比的絕望,明亮的眼睛漸漸失去了神采,天界的生活要與自己無關了,床是軟的,五彩祥雲是軟的,侍女是軟的,食物是軟的。
過慣了這些軟踏踏的日子,誰還想過那些刀頭舔血的生活。
這條成神之路,誰又還有勇氣……再走一遍?
不知道誰會代替自己的位置,成為劫度使,自己的那方小世界又會便宜了誰,陸招憤恨的想到。
片刻之後,陸招直挺挺的向地麵跌落。跌在了他一直瞧不起的蟻
民之中。
狼人看到灰撲撲的陸招,一代天神就這樣在自己麵前隕落了,而弑神者卻是秦超。
赫赫威名隻成了秦超的墊腳石,浩浩神力終為他人做嫁衣。
……
“轟隆!”天昏地暗,四周一片沉寂,仿佛回到了天地創立之初,一片混沌與黑暗。
一束光打在狼人身前的丈許之外,寒冰寶座之上,坐著君臨天下的王者—秦超!
寶座之上散發的縷縷寒氣,顯得他更加神秘莫測。
秦超看著座下的狼人,在外麵的世界,她是強者,現在卻顛倒了過來,人生真的很奇妙,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他在寶座上坐著,就如同山嶽,誰看到他都會感到自己的卑微與渺小。
他站起來就如同擎天之柱,誰都會覺得他頂天立地,英雄蓋世。
他冷酷起來,這裏就是寒冬臘月。
他微笑起來,這裏就是春暖花開。
他抬一抬手,這裏就要翻雲覆雨。
他跺一跺腳,這裏就要地動山搖。
他是這裏的創造者,他是秦超!這是他的精神世界。
這裏是他的極樂淨土,連神也不敢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