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眼圓睜,道人眼現驚訝神色。
這道人乃是那柄仙劍的真正主人,許鶴祭煉仙劍的每一個動作他都有所感應。而就在許鶴開始祭煉的同時,他驚奇的發現,自己的這柄仙劍竟似對許鶴沒有任何的排斥,任由許鶴的靈氣融入。
那種感覺,仿佛自己的這柄劍,簡直就是為許鶴量身打造的一般。
但,自己明明能感覺的出來,許鶴的體質和自己這柄“金”屬性的仙劍,有著些許差異。雖然這差異並不算大,但至少也會成為一點小小的阻力才對。
可祭煉的過程中,非但一點阻力沒有,反而十分順暢,或者說,太過順暢了,順暢的有些超乎尋常,甚至讓這道人無論如何,都理解不了。
“怎會?”最初的驚詫過後,道人雙眼漸漸眯成了一條細縫,重新審視了一番許鶴。
但細看之下,道人仍未察覺許鶴有什麼明顯的不同:“這少年,到底有什麼古怪。”一聲疑問,回響在道人心中。
與此同時,盤膝運功的許鶴緩緩睜開了眼睛,眼中清光淡閃,望向身前仙劍,單手掐握劍訣,仙劍如受感召,一聲嗡鳴,赫然衝天而起,爆射三丈有餘,隨即翻轉而下,直衝地麵。
“鏘!”仙劍插入許鶴身前地麵,不住的嗡鳴。
而許鶴雙眼微閉,一身靈氣在口訣的牽引下緩緩流動,彙成一股溪流,延伸出體外,融入仙劍之中,又散於仙劍之外,最終回歸自身。
起初,許鶴尚不熟練,動作間隱有滯澀,但許鶴天資之高,遠非尋常修士可比,僅僅幾個循環之後,許鶴竟是融會貫通,靈氣流轉如行雲流水,自許鶴與劍身之中間形成了一個循環。
靈氣流轉不息,劍上熒熒光芒閃爍不止,明滅不定。
隨著祭煉的進行,劍光明滅逐漸趨於平穩,仔細觀察,劍光閃爍,似在回應著許鶴的每一次呼吸。
看著眼前的奇景,那些被抓來的鄉民不由得大呼神奇。
洞中眾人,全都是沒見過什麼世麵的普通百姓,哪裏瞧過這等奇景,看著劍身上緩緩閃爍的劍光,許鶴在眾人心中的形象倍增,登時從一個窮小子,變成了一個仙家奇人。
而與此同時,之前那些不太想走的百姓,也漸漸動了心思,不住的盤算著,說不定,真的可以相信這個少年,真的可以和他衝出去。
一點一點,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山洞,再次喧鬧了起來。
但這一次,沒有過於激烈的爭吵,相反,所有人都刻意壓低了聲音,盡量不驚擾到守在外麵的骷髏兵,而是認認真真的在商量,是否要闖一闖,闖出這個該死的魔窟。
眾人議論。
老者,和那位良哥主張離開,超過一半的人均表示同意。
但與此同時,仍有一些人持反對意見,認為此一去,乃九死一生,不可冒險。
洞內眾說紛紜,各抒己見,每個人都在為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做著最重要的抉擇。
但這些,對那道人來說完全無關緊要。
此刻,雖然臉上看似平靜如常,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但其內心深處卻是激起了千層巨浪。
道人一心兩用,一邊運功調息,恢複傷勢,一邊分出心神,觀察著許鶴祭煉仙劍的進度。
起初,道人也不甚在意,在他眼中,許鶴隻不過是一個在機緣巧合下,學了幾招粗淺術法的鄉下土包子。
但從許鶴祭煉仙劍的那一刻開始,卻是讓道人心中暗驚不已,不為別的,就因為許鶴祭煉仙劍的速度,簡直是快到了離譜,遠超常人數倍。
一般修士需要祭煉好幾天的仙劍,看樣子,在許鶴手中隻需要再過三四個時辰,便能祭煉完成。
“此子,當真可用。”
在確定用不了多久,許鶴便可完成祭煉之後,那道人嘴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輕笑。隨後,竟是徹底放棄了對許鶴的觀察,轉而全力恢複自身傷勢。
當然了,任由許鶴祭煉自己的仙劍,可不是因為他對許鶴信任,而是道人打算借許鶴之手開路,和這滿山洞的“誘餌”作為掩護,掩護自己逃出生天。
其實,這本來就是他的計劃。
他之所以聽從許鶴的意見,將劍借給許鶴,根本就不是因為相信許鶴,而是從一開始,便做著自己的打算。
在他看來,這洞中百姓的生死根本就不重要,他會來伏妖,完全是為了那一百五十兩的賞金,但他沒想到的是,此處妖怪的強悍竟然遠遠超出自己預期。
不過,既然對妖怪的實力估算有誤,那也隻能怪自己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