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寒夜遲(1 / 1)

月牙依舊掛在天邊,也許這樣的夜,值得舉杯對月,形單影隻,卻又少了這份雅興。

“這麼多年了,你依舊沒變,怎麼?還沒找到?”

聞言,若風頭也不回,隻是默默抬起酒杯,獨自再飲了一杯。

“師弟,你這又是何必,我知道你怪師父,但你也要明白師父他老人家當初也是不得已。”

若風又倒了一杯,打量著杯中蕩漾的月,似早已聽慣了這種言語,嘴角微不可查的露出譏笑,不知是笑來者,還是笑少不更事時的自己。

“你走吧,在我沒改變主意之前離開這裏,否則……”

被黑夜包裹得隻剩一個輪廓的男子,雖不滿若風的傲慢,卻不敢露出半點不耐,更別提露出丁點敵意!

他走了,他知道,他繼續留在這兒,若風定會讓他永遠留在這兒,興許就把他做了花肥。

他更是明白,若風沒有出手,並不是念及當初那點微薄的師兄弟情誼,隻不過是怕贓了土地!

“芸兒,你看見了嗎?他們在害怕,他們怕我,他們像狗一樣小心翼翼,但我又豈能就此罷休?”

若風端起酒杯,看著天邊的月,他如何能忘了她,如何能忘了她為他做的一切?

仙都依舊繁華熱鬧,燈火通明的夜,沒有誰意料到接下來的變故,自然也不會有人在意過那個猶如乞丐般的遊俠。

粗布麻衣略顯憨厚的中年男子,滿臉絡腮胡子,蠟黃的皮膚五官齊正,一雙眼格外有神,男子身後背著一把巨劍,巨劍被麻布包裹得嚴嚴實實,自然也不會讓人聯想到神兵譜,更不會有人認出它是巨闕!

男子在城門下駐足,抬頭看著城門處已經存在無盡歲月的仙城二字,他還能活著走出來嗎?他早已有了答案,不能!

男子伸出厚實寬大的手掌,整理著早已破舊的麻衣,他要體體麵麵的離開這個世界,這些年隻有一人挑釁仙城依舊活著,隻有若風,他既然不是若風,來了,他就再也回不去,可是他依舊來了這裏。

他不是第一個,自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那一道道強橫的氣息在往這邊靠近,他們來了!

吐出一口氣,他會死,但他不會退卻,他要告訴天下人,他來了,他與仙城為敵,死而不懼!

若風倒出最後一杯酒水,對著仙城遙遙一拜,灑落在地的又豈止是酒水,更是一種不屈的精神,今夜後天下無巨闕!

神州大地,曾與仙州齊名,而如今卻已經早已成了仙的土地,神,這種陌生又熟悉的存在,已經少有人提及,甚至近乎忘記,更有甚者不知何時起將兩者混談。

人們在仙的統治下,早已淡忘神的輝煌,那是一種榮耀,一種無上榮光,而今這片輝煌的土地上,卻出產奴隸,成為自由人,是這片土地上的人最大的願望。

“銘你在幹嘛?”

“你小點聲,你看這是什麼?”

銘四處看了看,確定沒人後,衝著筱筱賊賊一笑,磨磨蹭蹭拿出一塊糖。

“給你的,要不要?”

筱筱看著銘手上的糖果,被一張油紙包裹得嚴嚴實實,奴隸的孩子連填飽肚子都是奢望,糖果自然也是稀罕的東西。

“你哪來的?不會是偷偷拿的吧?要是被抓到,會被打的,你趕緊拿回去,我不要。”

筱筱用她那像是會說話的水靈靈大眼睛看著銘,卻難以掩蓋她的恐懼。

“膽小鬼,這是少主人給的,我又沒偷沒搶,幹嘛要還回去?”

筱筱看著銘那張憨憨的小臉,最終也沒能抵擋住糖果的誘惑,伸出那隻滿是泥土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

銘不會意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隻是一個小奴隸,他隻知道,他爹是個粗糙漢子,滿臉絡腮胡子,看上去憨厚老實,一雙粗大的手掌,厚實有力,平日裏也不多話,奴隸中一等一的幹活能手,一個便能當十個,所以格外受莊主喜歡,銘也沾了光,隻是半月前,那個憨厚老實的男人離開了這兒,將他留在了這兒,什麼話都沒有留下,銘更不會明白,他將永遠失去那個爹!

別問他娘,銘就沒見過娘,不過銘卻聽那糙漢子說起他像娘更多一些,每次看見清秀眉目的臉頰,銘不難想象他娘長得什麼模樣,卻隻能是想象。

“仙州那邊怎麼樣了?拓拔寅這次挑戰仙都,死了?”

“死了!多好的一條漢子,真是可惜了!仙都高手如雲,寅如何能是對手,莫說是仙王坐下十二弟子,就是三十六散仙都足以碾壓一州之地。”

“是啊,仙都大能何其多,我等苟延殘喘至今,仙都不但沒有被削弱,反倒是越來越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