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千術,多數人就會想到賭,其實不然。
真正的千術,上可以千得萬裏江山,中可以千得入閣拜將,下才是千得榮華富貴,故而賭術,隻是最下等的千術。
世界,之所以喚作大千世界,因為,天地萬物,人人都在千,人人都在騙,任何生命都是千徒。
血紅色的夕陽,斜斜的照耀在一株大楓樹上,漫天的楓葉更加的紅了。
紅的如血,紅的如血如淚!
楓葉在隨風飄著,一片、一片,恰如赤血紅心在片片凋零。
在楓樹下,一個頭戴黑色小圓帽,身穿青色長袍,留著八字老鼠胡須、在一張桌案前,正在手搖折扇,眉飛色舞的說著揚州評話,說的是津津有味,繪聲繪色。
而圍觀的聽書者,都是留著陰陽頭、拖著長辮子,身穿長袍馬褂的百姓,都在聚精會神的聽著。
大多數都是男人居多,雖然也有一些女子,但都是一些年過半百的殘花敗柳,早就容顏消退,沒有人對她們有興趣了。
這揚州雖然繁華,但畢竟處於亂世,地痞流氓、紈絝子弟比比皆是,年輕貌美的女子,那敢出門到這種場所拋頭露麵,故而,女子沒有多少,年輕的女子更是見不到。
圍觀聽書的人,聽的是津津有味,時不時的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喝彩聲。
那說書先生說的正是三俠劍,正說到,飛天玉虎蔣伯芳棍掃蕭金台,金鏢將勝英一把魚鱗紫金刀屠戮江湖義士的威風。
“好呀!殺的好!好一個飛天玉虎蔣伯芳!”
“好呀!好一個三支斤鏢壓綠林的勝英!”
這麼多人,都是一些麻木不仁的百姓,每當蔣伯芳大展神威,亮銀盤龍棍砸的屍橫遍野的時候,這些百姓就大呼喊好,掌聲雷動。
每當老匹夫勝英鏢殺義士的時候,就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圍著聽說的有百餘人,盡數都是喝好之人,但唯有一個人例外。
唯獨有一個十七八歲的白衣少年,臉上卻盡是怒容!
那少年,在外圍聽書,在人群後,也不知為什麼,卻是一臉的怒容。
那少年身高八尺開外,身著白衫,頭發的打扮,自不必說,自然也是陰陽頭,留著長辮子,在清朝,誰人不是這種打扮?
滿虜將自己的陋習,強自加給炎黃子孫,為了不剃頭、不留辮子,為了捍衛民族尊嚴,究竟多少有骨氣的人被屠戮?流過多少血和淚?
自從有骨氣的人都戰死之後,骨氣,早就隨著英烈們的壯烈犧牲,而煙消雲散,滿清入關,殺盡了炎黃子孫的民族骨氣,漢人的脊梁骨早就斷了。
經過滿虜二百六十七年的奴役,炎黃子孫的後代早就忘記了這世上還有民族尊嚴這東西,將剃頭留辮子,當作是一種習慣了,這時,你要讓他們剪掉辮子,剪掉象征著恥辱的狗尾巴,他們恐怕還不舍得。
在這白衣少年的身邊,還有一個少年,比白衣少年矮著一頭,穿著青衫,頭戴圓帽,年紀也不大,但卻十分的秀麗。
漸漸的夕陽西下,說書先生終於講完了。”
說書先生這才將折扇插在脖領子後,端著一個托盤滿麵是笑的求賞。
附近聽書的百姓,這個幾個銅錢,那個幾文,轉了半圈,托盤幾乎都滿了,說書先生收益可謂頗豐。
隻可惜,為了金錢,卻忘記了自己乃是漢人,忘記了什麼才是正義,什麼是民族恥辱。
“當啷!”當說書先生就要走到一個身穿錦衣的貴公子麵前時,那手搖折扇的貴公子一努嘴,立刻,上去個奴才,將幾兩銀子丟在了托盤中。
就見那貴公子,手搖描金折扇,頭戴小帽,三角眼、大片嘴,滿嘴的黃板牙,滿臉的麻子,就好似康熙帝一樣,滿臉的麻子,臉上還貼著一塊膏藥,可謂是十足的痞子相,一見就是一個紈絝子弟。
那貴公子正坐在一個手下人的脊背上,翹著二郎腿,手搖折扇,可謂是得意洋洋。
那些手下人就像狗一樣的趴在地上,雙膝、雙臂著地,形成一個拱形,就好似一座拱形的橋一樣。
那貴公子就以那人的脊背當板凳,坐在人的脊背上,翹著二郎腿,在那裏聽書,那份神氣,簡直不可一世。
附近聽書的人都讓開一段距離,沒有人敢靠近那貴公子,因為這種瘋狗隨時會發瘋咬人,人,當然離著狗咬遠一些的好。
“哎呀呀……原來是貝勒爺駕到,小老兒有眼無珠,不知道貝勒爺駕到,恕罪恕罪,奴才多謝貝勒爺的重賞,皇阿哥吉祥。”
“起來吧,柳先生的書說的真不錯,本阿哥就愛聽三俠劍,明天,來一段,豫親王七日破揚州,史可法丟盔棄甲,兵敗將亡的故事。”
“喳……小老兒遵命,多謝皇阿哥捧場……”
原來,那貴公子乃是清朝皇室,姓愛新覺羅,父親乃是揚州之王,據說正是滿清親王,著名的劊子手,揚州十日的製造者,愛新覺羅、多鐸的後代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