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趟灑水車經過中華大街,水花均勻的噴灑在柏油馬路上。炙熱的地麵瞬間濕潤,潮濕的水蒸氣浮到空中,變得像蒸籠一般。預示著將有奇跡發生。
已經過了晚飯時間,灑水工人回家心切,稍微加快了車速。街心公園的一角,一個呆滯的身影剛好出現在那裏,非常幸運的洗了個免費的冷水澡。
這個狼狽不堪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我們的主人公花一諾。一諾千金的一諾,說到千金,大家自然而然的知道了她的性別。
自從上小學,一諾的成績就一直不好,父母隻好讓她學個特長班,憑著優異的繪畫成績一路混到畢業。現在就職於一家漫畫雜誌社,畫畫插圖什麼的。
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微眯著,伸出食指狠狠的戳了戳灑水車的背影,該死的灑水車,回去畫一萬個圈圈詛咒你。
出門的時候專門穿上這唯一一件有女人味的雪紡裙,本來期待有個豔遇什麼的,現在全泡湯了。
此刻那薄荷色長裙子全部貼在身上,映出玲瓏有致的身材,裙擺上不合時宜的多出一排泥點子。
天色漸晚,為了不公然挑釁色狼,她決定返回街心公園,用肉體對裙子進行快速烘幹。
長期的伏案畫畫讓她的身體有些僵硬,一諾一邊走一邊伸展手臂,腦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最大限度的扭轉。
白楊樹上掛著的七彩燈逐漸亮起來,花園裏跳廣場舞的大媽也開始集合,震耳欲聾的小蘋果瞬間響徹雲霄。
她繞到樹林深處盡量躲開那喧鬧的音樂,尋求自己的安寧之地。你一定在想黑天瞎火的,濕身女子也不怕色狼偷襲居然敢鑽小樹林?
老天就是這麼捉弄我們的一諾。
從小學到大學,她的同桌就全部是女生。大一的時候終於有個男生約她去看電影了,可是在去的路上男生竟然出了車禍,雙腿骨折。從那以後,她身邊再也沒有出現過任何異性朋友,不知道她是不是孤星轉世。
挑了個幹淨的竹藤涼椅,仰望漫天的繁星。世間的男人就像這天上的星星一樣多,屬於自己的那顆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低頭的一瞬間,一個忽明忽暗的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難道亮化工程已經到了樹林深處?那些黑暗中約會的小情侶們是不是再也沒有親熱的場所了。
整所謂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一諾幸災樂禍的從涼椅上跳下來,蹲在地上仔細查看。那跟本不是LED燈,而是一個半透明的繩子上係著一個會發出一閃一閃藍光的墜子。那個發光體的形狀像是一滴水又或者是一個翻轉的感歎號。
可是發光體不像是夜光的,也不像是塑料或者玻璃的,更不是玉石之類的。不知道是什麼質地,發出微微的藍色的光,有點像天上的星星,隱隱的蠱惑著人心。
纖細的手指把它撿起來掂了掂,很輕,幾乎感覺不到它的重量,觸手溫潤光滑,像是在觸摸嬰兒的肌膚。
“你是誰?”一個磁性的男聲在不遠處響起,嚇得一諾一個激靈,差點把手裏的東西掉下去。
這個聲音的主人慢慢從黑暗處走出來。完美的五官,英俊的無懈可擊,一雙藍色的眸子閃著異樣的神采緊緊盯著一諾。說實話,男人帶這麼誇張的美瞳一諾還是第一次見。
雖然很張揚,但很配他的五官,似乎他就應該擁有這樣一雙眼睛。
他徑直走到一諾麵前,挺拔的身材比一諾高出一頭,她必需抬起頭才能看到那雙湛藍湛藍,仿佛天空一般的眼眸。
那種藍帶著渾然天成的優雅跟尊貴,一諾的心髒好像突然被什麼給刺了一下,抽筋般的疼痛。
我不得不承認一諾是相貌協會的,當一諾看著他發花癡的時候,他好像又問了什麼問題,在一諾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嗖的一下從她手裏拿走了那條項鏈,好像他才是項鏈的主人。
奇怪的是那項鏈到了他手裏就不再發出那奇幻的藍光,隻是靜靜的躺在他的手心。
他見一諾隻是看著他吞口水,麵露厭惡的神情。拿起那個項鏈墜用衣角擦了擦,好像別人摸過的東西特別髒。
這個動作引起一諾極大的不滿,她趁著他擦拭的時候,送了他一個超級大白眼,順帶甩了一下濕漉漉的裙擺,扭頭走人。
在這個靠臉吃飯的年代你多少也要有些心靈美吧,要不然你就是具漂亮的行屍走肉。
走出公園,一諾再次擰了擰裙擺,雖然很濕但是已經擰不出水來。悶熱的天氣穿著濕衣服非常不舒服,拖著濕塌塌的裙子,腦子裏不自覺的想起那個墜子。
那種奇幻的藍光好像在哪裏見過,是哪個網遊?還是3D漫畫?越想回憶越什麼也想不起來,腦袋裏空白一片,但是她敢肯定她曾經見過那個墜子。
回到出租的地下室,脫了裙子丟進水池。再次衝了個涼水澡,套上睡衣來到冰箱前。
冰箱裏那黃色的金屬罐是她的最愛,冰涼的液體一絲絲流入胃裏,涼意瞬間流遍全身。一個爽字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