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我一覺睡到太陽高升,隔壁房間裏,嚴姓郎中正在給慕容公子診治。我凝神聽了片刻,郎中診脈後,很是興奮:“公子今日三種療法治療已滿十天了,適才在下從公子脈象上看,公子是大好了,從今日起,公子可以遠行,在下會隨侍左右,停幾日針灸,為下一個十日蘊蓄。”
慕容公子溫和道:“多謝你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悉心照料,這是我的一點醫金,請收下。”嚴姓郎中推讓了一回,也便千恩萬謝收了。
我心裏很放鬆,公子身子好了,我們可以動身去成都了。
與公子早餐共坐一處,公子很開心的樣子,時不時調侃幾句。
“對了,清兒,前幾****曾經答應你,去附近的山裏轉轉,今日天氣不錯,不甚炎熱,我陪你去看看吧,看過了之後,我們就去成都。這些日子你為我擔驚受怕,我很是心疼。”他握住我的手指,輕輕捏捏。我臉一紅,定定神,忙搖頭道:“山中的景色,我們來的路上已經盡數領略了,公子身子剛好些,別吹了山風,我們還是直接去成都為好,公子說是不是?”
慕容公子想想,隻好作罷。
小廝按慕容公子的意思,下樓與掌櫃結算住店的費用,一會兒小廝又上得樓來,身後跟著掌櫃。掌櫃笑容滿麵地告訴慕容公子:“昨晚月公子著人已經將公子的住店費用結清啦,還給了小的一筆很大的賞賜。小的已經準備好了公子去往成都一路上的幹糧等物,照顧不周的地方,還請公子海涵。”
慕容公子愣了片刻,點點頭,掌櫃低頭出去準備了了。
慕容公子看看我:“清兒啊,這個月公子做事很是縝密周到,欠他的情太多了,我心裏有些不安。”我的手被公子握住,我們四目相對,彼此的眼中都有了一絲隱憂。
出了客棧的大門,門外侍衛小廝車馬天沐小狼還有那個嚴姓郎中已經在等候了,我扶公子上車,我們一起坐進去。虎皮厚厚地鋪在車裏,躺在上麵,很柔軟很舒服的感覺。我們兩手交握,溫暖地對視,內心流淌著濃濃的愛意。
我們向南行進,目的地成都。
今天八月十六日,早晚天氣有些涼了,我將薄薄的被給公子蓋在身上。一路上我們曉行夜宿,倒也順當。過路人看到我們車馬過來,往往會站在路邊帶著蜀地的特有腔調議論一番:“侍衛真帶勁兒”“看,那個孩子胸前抱著一隻白狼”“車裏坐著的是什麼樣的人呢”……看來,我們一行人數眾多,引起觀者興趣了。
我又一想,月公子走的肯定也是這條路,他那副嚇人的儀仗排下來,不被人背後戳出幾個窟窿才怪。我又想到了他躺在寬榻上,四周美女圍繞,這個荒淫的家夥得意洋洋的樣子,也著實可笑得很。隻不知他是什麼來頭,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架勢。
路上輾轉行了半月,九月三日早上,我們來到了成都城外。成都可算是有些曆史的了,古蜀國開明王朝九世時就將都城遷往成都,大興土木,構築城池,據說“一年成邑,三年成都,因之名曰成都”。後來,秦並巴蜀為蜀郡,以成都為中心向周邊輻射。
成都的織錦業很是發達,是朝廷主要貢賦之地,朝廷於是派人專門在此處設了錦官,成都西南則有了一座“錦官城”。
據說成都也是眾人口中的天府之國,經濟繁榮,是著名的六都會之一,其他的還有長安、洛陽、邯鄲等。成都也是商鋪酒樓林立的地方,慕容家族的酒樓生意在境內很多地方都有,共一百餘家,僅在成都就達七八處之多。
成都還有慕容家一個大型的錢莊,是西南地區的一個聯絡處,兩處鹽場,和一個漕運的儲運處。可以說成都是慕容家族的一個很大的生意場,也是很值得一去的落腳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