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真是的,清兒,什麼事都要好好說,出門在外不要惹事才好。剛才掌櫃上來也隻是商量,你就沉不住氣了,鼓眼睛撅嘴巴,像個氣鼓鼓的大青蛙,一點平日裏淑女的樣子都不見了。”他半是嗔怪半是玩笑地說我一通,我隻是紅著臉,可憐巴巴地看著他,他見我如此模樣,又忍不住笑出聲來。
樓梯震得山響,上來的人看來不止一個,房門被幾個人同時重重地拍打,慕容公子答了一聲:“請進。”
推門而入的,竟然是眾人簇擁下,剛才在樓下路邊配合我的琴聲吹簫的公子。
他推開門的一刹那,已經快速將房內的擺設,榻上和地上站的人看了個清清楚楚,眼神電光火石般轉了一圈後,目光複又落在了我的臉上。
“這位公子,原來你還有朋友也住在這裏。”他帶著興味的眼神,深深看了慕容公子幾眼。慕容公子無力地躺在枕上,衝他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我沒有答話。他這番闖入,逼迫我們讓出上房,明擺著是來者不善啊。我剛剛對他簫技的讚賞已經大大打了折扣,對他飛揚跋扈的作風也有了不小的抵觸。
他又牽起嘴角看看我冷冰冰的臉,柔情蜜意的笑一直保持在他的臉上,好像對什麼都滿不在乎。
“既然公子有不方便挪動的朋友,我也不會無理取鬧硬要了兩位公子的上房。”他回頭對跟在後麵的掌櫃道:“給我把剩下的那間上房準備好,我今晚就住這裏了。”掌櫃趕緊答應著,快步去準備了。
門外,幾個女子嘰嘰喳喳,如鶯歌燕啼般的曼妙聲音傳了進來:“那我們住哪裏啊?”門扇開處,露出一個著紅裙的女子半身,開得很低的領子半掩著,遮不住胸前一片白皙的皮膚,大紅的抱腹歪歪係著,前胸鼓鼓的,透著無盡的誘惑。
他走出去,隨手關上房門,聲音膩膩地哄著她們:“你們還能住哪裏,我住哪裏你們就住哪裏嘍。”一個女子“啊”一聲尖叫,其他女子嬉笑起來,假意四散逃開,想是這位公子某個動作惹得她們春情蕩漾了。
“巧笑兮兮,胸兔蹦蹦,蕊姬不許跑,我來替你做安撫。”他懶洋洋色迷迷帶著磁性的聲音隨女子的笑聲下了樓梯,估計是到樓下飲酒作樂去了,我卻早已緋紅了臉,恨不得捂上耳朵才好。
慕容公子頗感興趣地看著我的尷尬,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剛才的這位公子,可是樓下問你姓名的人?”他問我。我答道:“正是此人。”慕容公子歎了口氣,收住笑對我說道:“我看他來意很明顯,他剛才在樓下路過,本不欲住進這間客棧,聽你的琴聲,與你琴簫和鳴、問詢一番後,他卻決定住進來了,可見他是對你有了興趣。”
我愣了一會兒,摸摸自己的發髻,又低頭看看自己的男裝打扮。
“不會啊,我貌不驚人,又是男裝打扮,他怎麼會不開眼,對我感了興趣。”我忍不住笑起來,這個慕容雪啊,你是情人眼裏出西施,把我想得太好了,你以為不管誰看到我都會著迷嗎?
他搖搖頭:“傻清兒,你聽好了,從他剛剛看你的眼神,我就明白,他是男女通吃的,這些人啊,在府裏養個把男寵,是很平常的事。”
我一頭霧水:“什麼叫男女通吃?什麼叫男寵?”
他用手擋住眼睛,又擋住臉,身體顫動起來,原來他在笑。
我氣急,爬上竹榻,兩手在他的腋下嗬癢,他躲不過,連聲求饒不止。看他慢慢漲紅的臉,我又心疼起來,隻好傻傻坐在他身邊,呆呆地看著他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