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奪冠(1 / 2)

餘下的三場比賽,在一等二等丫鬟中進行,五房共十人——一二等各五。說到棋賽,共有六人報名參加。假山石下的空地上,擺放著三個小方食案,上麵是棋盤和兩盒黑白棋,案下對麵擺放著竹墊供奕手跪坐。對手抽簽廝殺,敗的下場,勝出的等另一盤勝出者,以此類推。

我首先與大小姐房裏的二等丫鬟絲兒對弈,沒出半刻,她就敗下陣來。我等了好久,又與二小姐一等丫鬟冰兒對弈,也是沒過幾招,她也棄子不下了。

決賽在我和夫人房裏的一等丫鬟沛兒之間進行。

慕容雪和花無痕事前回房裏喝茶休息,聽說決賽即將舉行,特地又來到花園,站在我身後觀察棋局。

我斜眼看了他們一眼,看不出他們要捉弄人,遂專心來下棋。

由沛兒執黑先行。

棋盤上的棋子屈指可數,對方的每一步也基本上盡在我的掌握之中。我無聊地用左手支了下巴,右手五個手指輪流落下,敲擊桌麵,等著沛兒拿準主意下出下一步棋。

身後傳來慕容雪不自然的咳嗽,一聽這咳嗽,我就知道,他又要琢磨人了。

“我覺得沛兒如果把黑子下到這裏,就是進了對方埋伏的包圍圈了。”慕容雪用手一指,故作正經。

“那倒不一定,我看沒那麼悲觀。”花無痕憋著笑反駁。

“不會,清兒下一步就可以打吃,沛兒的棋,三招之內必輸。”

“我倒是覺得,沛兒可以支持到第四招。”——我滿頭黑線啊,再堅強的神經,也經不住這二人一番摧殘吧。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沛兒的臉色慘白,頭上的汗珠也下來了。不出兩招,她就停手不下了,一邊行禮,一邊擦汗退下。

我欲收拾棋子,花無痕忙跪坐到我的麵前:“清兒,看你棋技了得,請清兒姑娘賜教一盤如何?”我撇撇嘴歎了口氣,隻好從命。

花無痕執黑先行。正好丫鬟送來了茶和糕點。慕容雪站在了花無痕的身後,兩人用陰招以最快速度掃清了沛兒這個障礙後,便靜下心來琢磨如何對付我怪異淩厲的招勢。

累了半天了,我放鬆下來,雙腿跪得幾乎麻木。我偷偷把腿向側麵伸展,力爭不引人注意。一抬頭,見慕容雪這個家夥百忙中還沒忘了觀察我的坐姿,眼睛眉毛都挑起來了,衝我抬眉毛眨眼睛做著挪揄的鬼臉。我不管那麼多了,一手拿一塊芙蓉糕吃了,一手端起茶來喝。間或眼睛瞟一眼棋盤,於吃喝的間隙隨意下一個子,就夠他們研究半天的了。他們琢磨,我就又開始下一輪吃喝,欣賞欣賞花園的景色,看看圍觀的各色人等,聽聽清脆的鳥鳴……這期間,我自是承受了不少他二人仇恨的瞪視。

及至我飽了,也累了,才凝神下了幾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結束了戰局。花無痕尷尬又不甘心地撓了半天腦袋,不相信自己一代國手,並有慕容雪這個高參在身後參謀,居然這麼輕易敗北。

書畫的賽事就容易多了,我根據四場賽事,撰寫了四句五言格律詩:

雲枰堪悟道,

彩筆繪丹霞。

墨舞我癡醉,

子期遇伯牙。

我選用小篆書寫了,因為小篆非常適合莊重嚴肅的場合,比如這次賽事。當初在靈山學習小篆的時候,我是下了一些功夫的,這字落在絹上,充滿了雄強渾厚之氣,筆畫停勻,提筆疾過,圓渾而遒健,上密下疏,沉著舒展,古厚之氣濃鬱,實為天上神品。

我又畫了一幅山水圖,圖中氣象萬千,恢弘壯闊,意境深遠。書畫均被他二人反複研究琢磨,對我寫的格律詩也是讚不絕口。為顯公平,他們還特地不讓署名,將所有參賽者書畫均拿到內院大小姐二小姐處品評,結果毫無懸念,書畫也是我奪了冠了。

細想,以我這九百多年的修煉,竟然拿這些才藝來與凡人相較,確實是有點勝之不武。怎奈狐的好勝心,讓我必須參賽,我這顆凡人的心啊,有時候也真是違拗不了自己狐的本性的。

四場比賽結束,我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