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頑童以為穩妥了,向他拱手作別,穿著灰袍的身影漸去漸遠。
茅林連聲喚著“師父!師父!”,從夢中驚醒,原來是自己做了個長夢,夢中情景曆曆在目。
他取出七星寶劍,翻開羊皮縫製成書的《柳氏寒冰劍法要訣》,照著老頑童在夢中給他的提示練習起來。幾天後,他已把寒冰劍法練過一遍,粗通技法,頗有心得。
一天早晨,茅林晨起準備練劍時,驟感畏寒,先是四肢末端生涼,後是胸前背後覺冷,進而全身冷得發抖,牙齒不住地打顫。
他在心裏叫聲“完了完了!,我這他媽的走火入魔了。”
茅林開始練寒冰劍法時不無憂慮,擔心會有走火入魔的事發生。
老頑童教了他三個要點:第一,六根清淨,心無雜念;第二,性情平穩,不急不躁;第三,順其自然,隨性而已。
茅林本是修行練靜功之人,做到以上三條不是很難。
他克服一向急躁的毛病,把性子盡量放平穩,他沒有想到,按照老頑童的教導行事,還是走偏了道。
看來練這狗屁寒冰劍法,想不著魔幾乎不大可能。
但他的症狀,又好像與老頑童講的不一樣,老頑童描述的走火入魔,是一味地身上寒冷,最後人可以變成冰渣子。
他則是時冷時熱,冷時是骨子裏的冷,熱時又像渾身著了火,他整日在冷熱交替中度過。
如此三天過後,他虛脫得不成人樣,日夜昏迷不醒,離死亡隻差那麼一步。
在昏昏糊糊中,似夢似幻,一個清瘦的身影走進來,是老頑童。
老頑童走到他身邊,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像一個行醫問診的郎中一樣,翻看了他的眼瞼,又替他把了把脈,然後,從灰色長袍的兜裏掏出一粒丹丸,塞進他口中。
一股清香和苦味滲進茅林的津液裏,從喉嚨口鑽進肺腑,回回轉轉進入上丹田、中丹田、下丹田,最後到達百彙和湧泉……
茅林從昏迷中蘇醒,他叫了一聲,“師父!”
老頑童擺擺手,示意他別說話,好好靜養。
“師父,你既有解藥,為什麼不早些給我,讓我受了如此之苦。”
茅林忍不住埋怨老頑童。
老頑童說,“幸好,你這隻是走火,還不到入魔的程度,要真是入了魔,我這解藥不起半點用。”
“你不是說隻要做到那三條,就不會走火入魔嗎?為什麼我會……”
“我再次聲明,你這僅僅是走火,不叫走火入魔,離走火入魔還差得遠。”
“算了算了,既然這麼不好對付,動不動就走火,我再也不練這劍法了!”
茅林故意賭著氣激將老頑童。
“你走過一次火,就不會有第二次了,你練到這個份上,要是半途而廢該多可惜!”
老頑童又說,“這樣吧,你快起來,我在這兒陪著你練,直到你完全練會為止,這樣總該可以了吧?”
茅林沒有想到,他的賭氣激將在老頑童身上能起作用,他狡黠地笑著說,“這還差不多!”
介於他已把八十四式從頭至尾練過一遍,現在隻差熟練和鞏固,老頑童換了一種傳教方式,手持著劍和他對練起來。
茅林與老頑童一老一少,兩柄劍乒乒乓乓交刃,弄得夜空裏火星亂濺。
老頑童臨走時,才針對茅林的那句埋怨,拉了拉臉說:
“你以為我說來就能來嗎?我得躲著這裏的護法使,要趁老家夥不在的時候才能趁機溜進來。”
“護法長老?”
茅林從郭盈嘴裏聽到過“護法使”這詞兒,終是不知道還有個護法長老。
“是啊!在羅陀國有三個護法長老,都是法力通天的高人,他們專職監視宮廷內外的修持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