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滿澤雷震囤其氣 破而後立道自晰(1 / 2)

在華夏南部的一座大山之上,一個少年正躺在一塊青石上,嘴裏咬著一支狗尾巴草,注視著那暗晦明滅的天空,仿佛正在沉思什麼。轟地一聲,一道驚雷劈在山的深處,把他扯回了現實中,他循著雷聲的方向望了望,正是蒼月湖的方向。他一躍而起,抄起放在身邊的獵槍,朝著森林深處跑去。天罰開始之後,任何一小點異動都會驚動整個寨子的山民。這個寨子叫祝家寨,自元紀時代,祝氏族人便開始在這杻陽山安家落戶,至今以有千餘來年的曆史、全村約有百餘來人,但姓祝的人家卻隻有十幾口來人,其他大部分人都是天罰之後,跑進山中來避難的人家,而此時躲在人群背後的林道尋就是其中一個,而他的父母早已在逃亡的途中陷入魔軍的包圍之中,怕是已然遭遇不測。族長祝德迅速召集寨中的巡邏隊伍,由村中的神箭手祝翼帶領的十幾名名壯漢騎上鹿蜀向蒼月湖的方向馳騁而去。畢竟這座山是這百餘口人的最後歸宿,如此小心謹慎是必須的。林道尋也悄悄地跟在巡邏隊伍後邊,憑借這對叢林的熟悉和敏捷的身軀,他竟然也不緊不慢地跟上了隊伍、到達蒼月湖已是日薄西山,諾大的湖麵水波不興,周圍的樹木也絲毫沒有異樣,除了暗晦的天空給人們帶來一點壓迫之外,剛才那道水桶那麼粗的閃電竟然對環境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巡邏隊伍很快就策鹿揚塵,消失在夕陽之下。林道尋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他爬上了湖邊那棵最高大的樹木,等待夜幕的降臨。在過去的六年中,一個偶然的機會讓他發現每當皓月當空的夜晚,平靜的蒼月湖就會開始變得異常活躍,潛伏在湖水深處的旋龜開始盤旋在河麵。旋龜,生活在蒼月湖的一種動物,其體貌與普通的烏龜類似,群居,顏色為紅黑,長著鳥的頭、毒蛇的尾巴。它的叫聲像剖開的木頭的聲音,服用旋龜殼研成的粉末可以提高自己五感的敏感度,他們平時很少浮出蒼月湖麵,獵人也不會去捕捉它們。一方麵是烏龜本身就是一種很有靈性的動物,傳說中的玄武神獸就是烏龜的一種,但更重要的是,這種動物生性凶猛,極具攻擊力,在攻擊狀態中,他們發出尖銳的叫聲,有著暫時致眩致聾的作用,曾經就有寨中就有獵人為了捕殺一頭落單的旋龜而身負重傷的例子。這時候它們會排列成一個個大小不同的圈子,然後開始旋轉起來,頓時,整個湖麵好像產生了一股神奇的吸引力,一個個飛速轉動的圓圈瘋狂地吞噬著濃鬱的靈氣,當四周的靈氣被吸得一幹二淨的時候,旋龜們的旋轉才會停下來,然後它們一隻隻地爬上岸邊,圍滿了整個蒼月湖,伸長了脖子,對著月亮虔誠地吟詠起來,剛剛恢複平靜的湖麵再起波瀾,被掠地一絲不剩的靈氣再度從湖麵釋放出來,不過此時,靈氣卻是以一種柔和的方式彌漫在湖的四周,濃而不烈,柔而不弱,甚至連躲在大樹之上的林道尋也能分得一杯羹,旋龜們完全沉醉在其中,甚至有個別還開始跳起了怪異的舞蹈。整個過程會月亮消失在夜空之中,旋龜們才會戀戀不舍地鑽回蒼月湖。這就是為什麼林道尋每天夜晚不辭勞苦跑來蒼月湖觀月的原因了,每次旋龜旋轉之時,他會感覺到身體被抽了個空,而當旋龜吟詠結束之後,被抽空的身體不僅僅完全恢複了過來,甚至他能感覺到每經曆一次這樣的“生死輪回”,他的身體就會更強健一分,他對自己身體好像多了一份了解。早在兩年前,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好像達到了一種巔峰額狀態,這樣的洗禮再也沒能增強他的體質,但他依然堅持每天都到來,原因無他,主要是他習慣了這樣的日子,他把旋龜們當成了自己的朋友,一天看不到,心裏就不自在。今夜的月來得特別的遲,今夜的蒼月湖似乎也特別的平靜,正當林道尋以為今晚旋龜們偷懶放大假,準備鑽進搭建在樹上的小木屋睡覺的時候,湖麵開始冒出一串串水泡,然而,旋龜們卻沒有如約而至,過了一會兒,一個黑的發亮的橢圓石頭慢慢地浮出水麵,這塊東西約莫有巴掌大小,在月光下閃耀這詭異的光芒,突然,平靜的湖麵劇烈地活動起來,跟以往一樣產生了強大了吸引力,不同以往的是,沒有旋龜的旋轉,而這次的吸引力竟然比平時大了好幾倍,一絲絲靈氣像羊角般向著湖麵急聚而去,無形的靈氣有如實質一般從林道尋身上各個毛孔奔湧而出,他甚至感覺到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幹,整個人直接癱倒在樹幹之上,他的眼皮猶如負重千斤,重重地合了上去,意識也正在一點一點地迷失在深邃的黑暗之中。忽然,一股柔和而綿長的靈氣,夾著這一種滋潤的水氣,撲麵襲來,深邃的黑暗中緩緩升起一輪明月,滋潤的靈氣從他各處毛孔鑽入,全身難以言狀的酥麻感讓他感覺到飄飄欲仙,沐浴在如此美妙的月光中,他慢慢地睡了過去......“九州破碎煙塵裏,萬裏虛無造化間”,隻見那白衣少年撚訣念罷,他眼前這座高聳入雲的通天巨塔劇烈地晃動起來,一塊塊巨大的石塊從中激射而出,包裹在巨石表麵的靈氣在劇烈的摩擦下竟然被點燃起來,迸射出耀眼的火花,如流星隕焰般,砸向四麵八方,當隕石砸中的山峰瞬間分崩離析,以同樣的方式激射出更多的隕石,繼續擴大著這場災難。整個世界就像陷入瘋狂般地自我毀滅之中、不知道過了多久,山河湖海不複存在,眼前這這一切,他能想到的隻有混沌二字。突然,一道耀眼的光芒透過林道尋的眼皮,驅散了這一切,他揉了揉發紅的眼睛,站起身來,望了望四周,山還是那樣的山,湖還是那樣的湖,除了蒼月湖麵籠罩著一層飄渺的霧氣之外,周圍的一切依舊保持著昨日的生機。原來隻是一個可笑荒謬的夢境罷了,林道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從大樹一躍而下,踩著堅實的大地,向寨子的方向跑去。一路上,今天山裏的動物似乎特別的活躍,林道尋也驚喜地發現,自己鎖定周圍動物的存在,就連平時如同死物一般的草木,他似乎也能感覺到,隨著風的節奏,它們也好像在進行這某種有規律的活動,一下子,整個世界對他好像是經過一場甘霖的滋潤,一切都變得格外的空靈清晰。而幾年都好像無法提高的身體更是明顯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階段,身上的每一個細胞好像都活了過來,充滿了力量,他甚至都覺得自己揮手一拳,便能開山剖地。不破不立,破而後立,他知道這一切的變化絕對和昨晚那塊詭異的黑石脫離不了關係。他用盡全力,向身邊最粗壯的一棵樹揮拳便砸,轟地一聲,鳥獸肆起,他應聲而倒,用力過猛,導致身體失去了平衡,而眼前這顆大樹紋絲不動,連一片葉子也沒有掉落。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林道尋雖然此時還沒能擁有巨大的能量,但在不經意間,他便已經拓通激活了自己的身體活性,走上了修行的道路,完成了修行之路最為艱難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