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戀雪是第一次軟禁,從小到大,她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成熟幹練,從未有過叛逆的舉動。這一次,她開始懷疑,懷疑自己是不是太懦弱。
家人,朋友,當她要做出選擇的時候,她在兩者之間無可是從。
“碧珠,一定要追上陸血歌,把這張紙條交到他手上。”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梅戀雪連忙寫了一張紙條,交到丫鬟碧珠的手上。
“好的,小姐。”
碧珠點頭道。
拿著梅戀雪的紙條後,碧珠便急急忙忙的離去,在路上的時候,剛好碰到梅連山。
“碧珠,你這麼急急忙忙,是要去哪裏。”
梅連山看著慌張的碧珠,疑惑的問道。
“莊...主...”
看著一向威嚴的梅連山,碧珠緊張道。
“小姐回房了嗎?”
梅連山問道。
“已經...回去了。”
碧珠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
梅連山一臉狐疑,打量著碧珠道:“碧珠,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沒...有啊,莊主。”
碧珠斷斷續續道。
“是不是小姐叫你幫她做什麼事?”
碧珠畢竟是個小丫頭,梅連山這個老狐狸一看,就知道她一定有問題。
“小姐...叫我把這個給陸公子。”
被梅連山打量著,碧珠隻好坦白,說完不由低下頭,遞出梅戀雪交給她的紙條,生怕被梅連山責罰。
梅連山接過紙條,隻見上麵寫著七個字:兩日後,山神廟見。
冷哼一聲,梅連山似乎在思量什麼,片刻後,他眼中閃過一絲奸詐,將這張紙條原封不動的交給碧珠:“既然小姐叫你去,你就去吧。”
碧珠一頭霧水的望著梅連山,隻好硬著頭皮接過手,然後匆忙離去。
落雁山腳,長長的石階盡頭,陸血歌回頭望去,梅莊被一層大雪覆蓋著,門口的白燈籠在風中搖搖欲墜。
陸血歌想起來的時候,那時候還是秋天,梅莊的紅磚綠瓦隱在山間,被青鬆和梅樹環繞。
那時,經過亡命天涯的狂奔後,兩個風塵仆仆的少年,站在山腳,望著長長的階梯,有一種到家的感覺。
短短幾個月,他們又站在了這裏,這一次,心裏隻剩下了疲憊和失落,就像喪家之犬一樣,不知道要去向何方。
陸血歌總算清楚的認識到,在江湖上最信奉的是道義,最可怕的也是道義。道義,多麼殘酷無情,多麼卑鄙無恥的一個詞。迫害忠良,扭曲是非,將一個人的生命和人格一起抹殺,還能被萬人景仰。
實在是可笑。
陸血歌最後望了梅莊一眼,這是他武道的起點,也差點成了他生命的終點,他轉身離去,眼神中不再有一絲眷戀。
所有的屈辱,終有一****會十倍奉還。
他心裏暗自發誓。
“陸公子,等一下。”
陸血歌和陳珞然走了沒多久,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陸血歌回頭,隻見一個丫鬟氣喘籲籲的追趕過來。
“陸公子,這是我家小姐要我交給你的。”
看見陸血歌停下後,碧珠一邊輕撫著胸脯,一邊喘著氣,把一張紙條遞給陸血歌。
兩日後,山神廟見。
“這的確是大姐的字跡。”
陸血歌暗忖。
看了一眼後,他這張紙收起來,對送信的丫鬟道:“傳信我已經收到,外麵天冷,你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