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書易不滿的看著池唯灝,但還是沒繼續問下去,轉頭對戚明翾道,“明翾,今天是師傅的生日,你就和我們一道吃飯吧?”
二十歲了嗎?不是要行冠禮嗎?據說古人舉行冠禮儀式是非常講究和慎的。
行加冠禮首先要挑選吉日選定加冠的來賓並準備祭祀天地、祖先的供品然後由父兄引領進太廟祭告天地、祖先。
冠禮進行時由來賓依次加冠三次即依次戴上三頂帽子首先加用黑麻布材質做的緇布冠表示從有參政的資格能擔負起社會責任;接著再加用白鹿皮做的皮弁就是軍帽表示從要服兵役以保衛社稷疆土;最後加上紅中帶黑的素冠是古代通行的禮帽表示從可以參加祭祀大典。
三次加冠完成後人必須設酒宴招賓讚人。接著再依次拜見兄弟拜見讚者並入室拜見姑姊。之後受冠者脫下最後一次加冠時所戴的帽子和衣服穿上玄色的禮帽禮服帶著禮品去拜見國君、卿大夫。
可是,怎麼一點沒聽說什麼動靜啊?戚明翾有些迷茫,但她還是決定拒絕了方書易的邀請,印象中肺癆是個傳染病,她不想連累了池唯灝和方書易。
池唯灝好像知道戚明翾想拒絕,便直接說:“明翾,如果累了,就先休息吧。”
戚明翾點點頭,帶了玉欣回到了靜荷園,待在屋內想該怎麼跟池唯灝打聽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陌生的,讓她覺得自己從書上了解的關於古人的知識,渺小的,看不見
她突然感到恐慌,覺得那麼的孤獨無依。
即便當日聽到父親親口承認自己愛上別的女人時,即便得知那女人還帶著前夫的兒子,即便聽聞那那男孩兒對父親的親昵,她都可以冷漠的嘲諷過去。
因為,她還有母親,如果自己軟弱了,那麼,還有誰來照顧母親,讓她依靠呢?
可是,現在,她感到了恐慌,在這個陌生的自己一無所知的世界,沒有人需要她保護。
突然,她覺得自己被拋棄了,不在被需要著了,她開始茫然,自己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自己會來到這個奇怪的世界
戚明翾讓玉欣退下了,自己則去了院子裏唯一的那棵白蠟槭下。
白蠟槭下,那梯子還在,隻是由於風雨的原因,顯得略微舊了些。
戚明翾想家裏那棵白蠟槭了。
從小她就喜歡坐在那棵十幾米高的白蠟槭上,看爸爸的車帶著輕揚的塵土朝自己的方向開來,然後歡喜地跳到下麵的葉的懷裏,像魚一樣跐溜一下滑到地上,腳踝上的銀鈴吟唱的曲,隨風散入空中。小小的人兒撲到那溫暖的懷抱裏,咯咯一笑,幾個音從口裏飄出,“爸爸,又給翾兒帶好玩兒的了嗎?”
“爸爸,你可記得,你幾時不再給翾兒帶好玩兒的回來了?”
戚明翾神色黯然,撫摸著腳踝上的銀鈴,暗自失笑。
******
“爸爸,為什麼給翾兒帶上鈴兒?翾兒不喜歡,像狗狗一樣。”戚明翾嘟著嘴,不滿的抗議道。
戚卓寵溺的拍拍戚明翾的小腦袋,滿眼笑意的哄著她:“翾兒調皮,老是捉弄大家,這鈴鐺可是要提醒大家,你這個小魔女來了,可是要提防著點兒。”
戚明翾心虛的笑了笑,不過還是嘴硬的反駁道:“翾兒沒有要捉弄大家啊,翾兒隻是想和大家玩兒。”
******
“爸爸,翾兒再也不會捉弄人了,再也不會了,沒有,意義了。拋開了戚家大小姐的身份,我戚明翾,什麼都不是啊。”
戚明翾自嘲的冷笑。
她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如何帶上那華麗的麵具,步入這虛偽的舞池,同那些人,周旋。
那時的她,不過七歲,便失了童趣。
那時的她,聽的真切,看的入微,那雙漆黑的眸子裏,充滿了不屑的冷漠。
她鎖了自己。
******
“乖心兒,她是戚家大小姐,暫忍忍吧。若她隻是個貧窮女,誰要看她臉色過日子!”
婦人摟著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兒安慰道,眼裏隱隱透出冷光。懷裏的女孩兒,亦是怨毒無比。
不遠處,戚明翾握緊了手裏的果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