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正不說話,看著車窗外的大柳樹,路燈照耀下,嫩芽葉子上鑲了一圈金光,遲是遲了點,春天總算還是來了。
書正不說,瞿海映拿他沒辦法。想想他和香茹之間無非是些玩笑話,他不願對自己說的話,多半跟自己有關咯。瞿海映也就不在意了,跟自己有關的話,說明書正老師心裏有瞿海映嘛,是好事兒。
車子開起來,瞿海映挺喜歡香茹家小區出來的這一段河濱路,一路都是大大的柳樹。車子開過,微微的風就能讓柳樹枝擺動起來,特別有意思,這個時節的柳樹又發了芽,乖巧可愛的枝條更是招人喜歡。
“書正老師,跟你商量個事兒。”
這件事放在瞿海映心裏很久了,一開始想著不跟書正講,後來覺得書正對自己,比預料之外的還要用心。瞿海映不是傻子,書正對這自己這麼好,原因隻有一個,自己的喜歡求得了回報。其實瞿海映拿不準書正回應的喜歡有多少,有時候會計較付出和得到能不能成正比,想多了瞿海映覺得意義不大,對方是書正老師呢,有回應就是最大的回報。
書正這時候,已經開了車窗,伸手摸著撫過車身的柳條,獨自享受著春天悄悄給他的美,聽到瞿海映說了這句,趕緊把手收回來,望著瞿海映。
瞿海映將車子停在一株大柳樹下,柳條垂在車窗上,像是一個小窗簾,瞿海映看在眼裏也覺得可愛。拉住書正的手,瞿海映用輕鬆的語調說:“過兩周,我要去西新區上班,年前就決定了,一直有事兒,沒告訴你,對不起。”
一聽到西新區三個字,書正腦子裏出現省城的地圖,西邊再西邊才是西新區,好遠。瞿海映說是年前就決定的,那肯定沒得改,書正捏捏他的手,讓他接著說。
“有兩個方案。”瞿海映解開安全帶,身子朝書正那邊靠,“我每周回來一次,不忙就多回來一兩次,會很寂寞吧,我都不在。”
書正想搖頭寬他的心,可那話在心裏過一遍,書正覺得一定會很寂寞,頭搖不起來。
“第二個方案。”瞿海映伸出手指,用背麵摩挲幾下書正的臉,“搬家。搬到武陽區,在劇團和西新區的中間。”
“要不搬到西新區,我遠點沒關係。”書正想了想,搬到武陽區的話,怎麼想都是離劇團更近,瞿海映上班也很遠。
“果然不想離開我是不是?噯,書正老師你有沒有想過你家的小蘭花?老是搬來搬去的話對它們不好吧?”瞿海映說了這話覺得挺酸的,瞿助理已經淪落到要跟蘭花爭寵的地步了。
書正吞吞口水,目光下垂著說:“你方便就好。花我會調理好的。”
此話一出,在和蘭花爭寵的這麼長時間以來,瞿海映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很開心哈哈哈哈哈……“不過,書正老師,要搬家隻能是武陽區,不能搬到西新區去。”
“為什麼?我不怕遠。”書正說得很急切,他不想拖累瞿海映,大事兒上拖得夠多了,小事兒上不能夠再拖累了。
“我去西新區做一把手,要避嫌。還有,萬一人家又找上門來行個賄什麼的,你開了門對人家笑還是跟人家說你們找錯了瞿書記不住這兒啊?還是說你有什麼別的法子?”瞿海映想起頭回書正被塞了那麼多錢,打電話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書正搖頭,這種事情自己應付不來。
瞿海映當然知道他應付不來,所以才會說了兩個方案,都是把書正深深藏在身後的。
“搬到武陽區吧……”書正下意識的選擇了不要分開的方案。
沒有分開,瞿海映心裏舒坦。